第二章 鲨口救美(第2/3页)

天有阴晴圆缺。一会儿,天就变了脸,一团团乌云迅疾向这里云集,很快下起瓢泼大雨,豆粒大的雨点像鞭子乱抽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团团热气,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龙飞向岸边望去,只见那辆红色的福特轿车像乌龟一般萎缩在山壁之下,就像高大陡峭的石壁上的一颗红色的甲虫。他们离岸边越来越远了。

龙飞有些担心,雨,一直哗哗地下着,有时裹挟着一声沉闷的炸雷,雷声就像炮声,仿佛在你的头顶炸裂。

忽然,那个黑点不见了。

龙飞担心居韵的安全,向刚才黑点漂浮的地方游去。

居韵现出了水面,神色惊惶,她拽住龙飞的左臂,抹去脸上的水珠,惊慌地大叫:“有鲨鱼!”

龙飞一听,也有些紧张,急问:“鲨鱼在哪儿?”

“追来了,咱们快往岸边游!”居韵全身发抖,身体冰凉,就像一块冰紧紧贴住龙飞,冰得龙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龙飞向后望去,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家伙一起一伏,像一道利箭飞快驶来。

龙飞一推居韵,“快游!”

两个人一前一后,迅疾向岸边游去。

龙飞和居韵都游的是自由式,这种泳姿游得快些。

可是后面那家伙泳术更高,一跃一跃地,飞驰而来。

龙飞看清了,那是一条鲨鱼。

鲨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双眼露出凶光。

龙飞还是在画册上见过鲨鱼,他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仿佛是在梦里。这只鲨鱼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手中的剪纸。

鲨鱼的侧翼已经触动了居韵的脚丫,居韵就像触电一样在水里游走。

龙飞瞅准鲨鱼的脊背,一个虎跃,跃了上去,他紧紧贴住鲨鱼的后背,用两只手去掰鲨鱼的嘴。

鲨鱼愤怒了,拼命摆动着身体,咆哮着蹿跃。

居韵趁机游走。

龙飞大战黑鲨,他尽量躲开鲨鱼锋利的牙齿,瞅准时机用拳头猛捶鲨鱼的头部。

鲨鱼疯狂地上蹿下跳,企图甩掉龙飞,但是无济于事。

鲨鱼渐渐气力不支,已然筋疲力尽,只得仓皇逃去。

龙飞此时也已力乏,勉强游到岸边,上了滩头。

刚上滩头,就被一物软绵绵地绊了一跤,那是居韵,她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双臂拥紧了龙飞。

龙飞:“居小姐……”

“以后……你别叫我居小姐了,就叫我……小韵吧……”

龙飞心中有数,将计就计,他四肢展开,喃喃地说:“雨停了,鲨鱼也跑了,这真是个自由世界啊!”

居韵经过刚才那场惊吓,苍白无力。龙飞扶着她来到轿车前,此时太阳已露出笑脸,天空一道彩虹,分外艳丽,就像七色鹊桥,高悬空中。

居韵撒娇地倚着龙飞的肩膀说:“那就是传说中的鹊桥吗?牛郎在哪儿?织女在哪儿?你就是牛郎,我就是织女……”

龙飞扶住她细腻腻的身体,弯腰挽起塑料布上被雨水淋湿的衣物,塞到居韵的怀里。

“快去换衣服,我的居小姐。”

“什么居小姐?叫小韵,小韵。”居韵就像醉妇,摇摇晃晃地抱着衣物转到轿车的那一侧。

龙飞迅速穿好衣服,虽然精湿,总算暖和了一些。

居韵钻进轿车,坐到副驾驶座上,说:“你来开车吧,我有点发烧,开不了了,你送我回家。”

龙飞无奈只好驾车,沿原路开往台北城里。

居韵的头靠在龙飞的肩膀上,龙飞感到她的头果然有些热度。

“我可不认识你家,你给我指点好了。”

居韵一摆手,“没问题,闭着眼我也能找到家。”

轿车出了山口,驶向宽阔的马路,两旁是高大的椰子树,那翠绿宽大的叶子剪出一道道剪影。

树后转出两个醉鬼,醉得一塌糊涂,摇摇晃晃,都拎着酒瓶。他们示意龙飞停车,可能是要搭车。

“冲过去,撞死他们!”居韵咬牙切齿地说。

龙飞按了一下方向盘,躲过这两个醉汉。

居韵挽着龙飞的胳膊,“你真是个大好人!”

龙飞在中午驾车进入台北街市,在居韵的指引下,轿车穿过一片两侧有梧桐树的街道,在一座豪华的白色小楼前停下来。

门口有两个持枪荷弹的警卫,见到车来,迅速开了大门,一齐行礼致敬。

轿车绕过一个有小天使雕像的梅花形水池,在楼门口停下来。

这时楼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穿蓝布长衫,中分头,尖瘦脸,两只贼眼滴溜溜乱转,左脸有一道明显的刀痕。

龙飞见这人有些面熟,一时又记不起来,他生怕对方认出自己,急忙转过脸来。

那男人迟疑了一下,行色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居韵没有注意到这些,挽着龙飞的手臂,走进小楼。

这是一座法式建筑,共有三层,都遮掩在茂林繁花之中,幽静典雅,草坪翠绿,经过刚才雨水的洗涤,郁郁葱葱,翠绿欲滴;一簇簇红牡丹昂首怒放,傲然劲挺。

厅内有一潜艇造型,背景是浩瀚的大海,一角插有国民党海军军旗。

居韵带龙飞沿着蜿蜒的木梯来到二楼,这是一间宽大的客厅,壁炉的炉灰早已熄灭,四沿的雕饰已被熏黑;肥硕宽大的紫色沙发绕有半圆形一圈,中间有一沙发桌,桌上烟缸明净。正面壁上有一幅高一米宽两米的照片,照片上是身穿戎装的蒋介石给居正授予中将的场景。

大厅的一角有一个一米多高的铜像,由于光线昏暗,铜像颜色又有些黑,龙飞看不清楚是何人铜像。

龙飞指着那铜像问:“那铜像是何人?”

居韵说:“是丁汝昌,北洋水师的统领,中国近代海军的老祖宗。”

居韵大喊:“吴妈,吴妈!”

“来了,来了!”随着一阵应声,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练女人从一间屋里闪出来。她身着简朴,围着一个围裙,手拿一块抹布。

居韵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今天真算倒霉死了,差点让鲨鱼吃了,又赶上下雨,这浑身上下难受死了。”

吴妈好奇地打量着龙飞。

居韵指着吴妈叫道:“你怎么跟看猴子似的看着人家,要不是这位李先生,我早成鲨鱼的美餐了!”

吴妈立即堆笑,“李先生,您好。”

居韵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吴妈,快把两个浴室的洗澡水准备好,然后做一顿拿手的台湾菜,这位李先生可是咱家的贵客!”

吴妈应声而去。

龙飞问:“你爸爸不在家吗?”

“他整天忙得要死。”

吴妈走了过来,对居韵说:“小姐,洗澡水准备好了。”

居韵走出客厅,一忽儿拿了一套男人穿的内衣内裤、西装走了进来。

“先凑合穿我哥哥的吧,把那湿湿的衣服换下来,都是新的,我哥哥跟你的身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