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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乐提出了人格反转的周期。他希望两个星期一次。隆对此回答说,如果是两个星期一次,那希望自己的人格能够维持超过十个小时。根据以往的经验,使用反转剂时,只能维持五个小时的人格。神乐和水上商量之后,决定将人格反转的周期定为一个星期一次。

迄今为止,双方都没有破坏这个约定。所以,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隆的存在。“他”不曾造成神乐的困扰,神乐也没有给“他”添任何麻烦。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热衷于画画的陌生人——对神乐来说,隆只是这样一个人。因为绝对不会遇见,所以无视“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有在研究基因和心灵的命题时,才会意识到他的存在。

神乐再度低头看着报告纸。

他觉得是因为受到上次回信的影响,自己这封信才会写得这么直言不讳。可能在无意识中觉得既然对方是那种态度,自己也不必太客气。

他继续写了下去。

我相信你应该也知道了,蓼科早树的衣服上有我的头发。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原因应该在你身上。希望你马上向我说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先声明,这里没有绘画的工具,你可能会觉得无聊,但只能请你忍耐了。我等你的回答。

神乐重新检查了内容后站了起来,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像是香烟盒的盒子,走回了沙发。

他放好烟灰缸,从盒子里拿出很像香烟的反转剂。

调整呼吸后,把反转剂叼在嘴上,拿起了打火机,点了火,让肺部吸了满满的烟后吐了出来,然后重复了好几次。

他靠在墙壁上,古董石英振荡器时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神乐皱着眉头,把反转剂从嘴边移开后注视着。

真奇怪——

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从来不曾耗费这么长的时间,但现在脑袋仍然很清醒,甚至没有意识朦胧的感觉。

他在烟灰缸中捻熄了刚才那支反转剂,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一支新的反转剂放在嘴上。他和刚才一样点了火,用力吸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努力使心情平静。

但他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快速吸了几口之后,把烟吐了出来,再度把变短的反转剂在烟灰缸内捻熄了。

他感到轻微的头痛,但只是这样而已,意识仍然很清晰,和吸反转剂之前完全一样。

神乐站了起来,在房间内徘徊。他拉开窗帘,注视着自己在玻璃窗上映照的身影。外表当然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人格为什么没有反转?

神乐想打电话给水上,但距离上次使用反转剂还不到两天,如果水上问及为什么再度使用反转剂,他一时想不到适当的借口。

他看向放在桌上的反转剂盒子,打算再吸一支。但是,水上严格禁止他连续服用反转剂,他已经吸了两支,继续使用太危险。而且,既然两支无效,第三支恐怕也一样,他认为应该有其他的原因。

他走去盥洗室,用冷水洗脸,正视镜子中的脸。

“怎么了?”神乐对着镜子问,“为什么偏偏今天不出来?赶快出来,向我解释清楚。”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恍然大悟。

神乐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否能够控制人格反转这件事,一直以为只要使用反转剂,“他”就一定会出现。但是,假设不是这样——

“他”看了信的内容,一旦出现,就必须回答问题,所以“他”决定不现身。

如果是因为“他”的意志导致人格无法顺利反转,就代表“他”有隐情,无法回答神乐的问题。

神乐瞪着镜子中的脸。

“你杀了蓼科兄妹吗?”

就在这时,玄关的门铃响了。听声音不是在大门按门铃,而是在房间的门口。

神乐皱起了眉头。他不曾同意任何人可以不请自来,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他走去玄关,从猫眼向外张望。

一名少女站在门口,但看不清楚她的脸。

神乐偏着头,打开了门。

“你好。”少女说着露出微笑。

神乐没有说话,注视着她。她的年纪不到二十岁,头发很长,穿了一件白色洋装。神乐见过她的脸。

她就是画布上的那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