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3(第2/3页)

那件事他已经告诉了薰。

“是啊。可为什么第二个受害者是水村呢?她和御崎老师有什么关系?”

“不清楚。但肯定有某种联系。”我正说着,午休结束的预备铃响了。我们站起身。

放学后,我来到运动类社团的活动大楼,刚巧两个警察从田径社活动室里走出。我知道他们是警察,因为其中之一是沟口。沟口看到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与我擦肩而过。

走到田径社活动室门前,我明白了警察造访此地的原因—上面贴着一块写有“消防负责人御崎”字样的小牌子。

往活动室内一瞧,社长斋藤正在跟三个成员说话。斋藤高二时和我同班,而且因为都是社长,我们俩关系比较要好。他又瘦又高,是短跑和跳跃项目的主力。

他一看到我,没等我开口就说了一句“你们先出去一下”,打发走了那三人。

“警察出去的时候你看到了吧?”只剩下我们两人后,斋藤说。看来他已明白我为什么来这里。从他那明快的语调不难发现,他没有怀疑我的意思。

“是啊,”我在他旁边坐下,“他们来调查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们只是让我把田径社的器械给他们看看。”

“器械?”

“嗯。于是我就拿出秒表啦,起跑器啦,还有接力棒等给他们看了看,但他们什么都没说。”

“那些家伙一贯都是那样。”我点点头,“然后呢?”

“起先他们似乎对铅球很感兴趣,但我一提到哑铃,他们马上又把注意力移了过来。”

“哑铃?”

“嗯,丢了一个。前几天重新开始社团活动时发现的。”

哑铃中间的横杠比杠铃短,是锻炼臂力使用的器材。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丢?”我问。

“我也想知道呢。我让学弟去找,但一无所获。丢了器械必须要递交报告,真是伤脑筋啊。还好现在没有顾问。”

“御崎就是顾问吧?”

“嗯,不过只是名义上的。顾问该做的事,她一样都没有做过,根本不把运动社团当回事。”

“确实。”我想起之前因放学时间问题被她训斥的事来,“对了,刑警为什么对哑铃那么感兴趣?”

“完全摸不着头脑。”斋藤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这已经不是警察头一次来了。”

“之前也来过?”

斋藤点点头。“御崎老师刚被杀那会儿也来过一次。但那次我没碰见,听说只是让一个姓小田的高二学生带他们参观了活动室。”

“他们要求看活动室?不是见队员?”

“对。”

“要是询问田径社队员倒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查看活动室?我真一头雾水。”

“我们也都这么说。”

“那个小田今天来了吗?”

“今天是自主训练,他没来。改天我让你见一下。”

“嗯,拜托了。”我走出田径社活动室。

田径社是自主训练,但棒球社今天仍然要照常训练。再不鼓足干劲抓时间,就赶不上夏季的地区大赛了。不管怎样,至少要避免第一轮就被淘汰。队员们嘴上不说,但看他们的状态,分明是对能否顺利参加大赛心存怀疑。我对此也无话可说。

训练结束后,我正在活动室里换衣服,吉冈走了过来。他一反常态,表情分外严肃。“今天我在电车上碰到中野了。那家伙说了件很奇怪的事。”

“中野?”我一时记不起这个人是谁。

“你忘了?就是把由希子那件事泄露出去的罪魁祸首。”

“啊。”他这么一说,我总算想起来了,是那个散播怀孕绯闻的高二男生。“那家伙说什么了?”

“他说,”吉冈把脏兮兮的身体靠了过来,“最近警察又去调查由希子遭遇车祸的地点了。”

我停下正在扣衬衫纽扣的手。“真的?”

“中野不是说过他住在那附近嘛,所以知道得很清楚。听说这次是那种非常正式的走访调查。”

“哎?”事到如今他们还打算查什么呢?我暗自琢磨。那起车祸难道还有疑点?“中野还说别的了吗?”

“没有了,就这些。真让人费解。”吉冈也面露疑惑。

出了学校,我对川合一正和薰说起此事。

“又走访?真是让人不解。”川合说,“由希子的车祸,照理说不会再查出什么了。”

“但如果没有任何疑点,警察不会浪费时间调查的。”薰说。

“咱们去事发现场看看吧,”我提议,“去打听一下警察到底问了什么。”

“可以是可以,但你打算怎么做?难道我们三个挨家挨户地问一遍,打听警察都问了他们什么?”川合凝视着我。

“这倒不用,我们有内线。对吧?”估计猜到我会和她想到一起,薰征求我的同意。

“嗯。”我点点头。

步恋人咖啡馆里六张桌子仅两张坐了人。我们和上次一样,坐到吧台前。大婶还记得我和薰,她说那天我们也穿了制服,所以印象比较深刻。给她介绍川合一正的时候,她打量着川合赞道:“真是个帅小伙儿!”

我正想着该如何切入主题,没想到大婶先悄声向我们发问。“那个女孩车祸去世的事,后来怎么样了?”那表情像在津津有味地观赏午间综艺节目。

“怎么样……”我从她的口吻推测,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学校发生的凶杀案,这样还是不说为妙。“也没什么新进展。”

“是吗?那干吗要问我那些事呢?”大婶托着腮,陷入沉思。

“有人问您什么了吗?”薰若无其事地问。

大婶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双肘往吧台上一撑,探出身来。“说起来啊,就在几天之前,警察又来啦。”

果不其然!我迅速朝川合和薰递个眼色,催问道:“然后呢?”

“他们说了些很莫名其妙的话。还给我看了张男人的照片,问我事发时有没有在现场附近见过。”

“男人的照片?”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大婶吓得往后一仰。“干吗呀,你们三个。难道不可以是男的吗?”

“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问。

“这个嘛,”大婶仍然向吧台外探着蛇一样扭曲的身子。她黑色T恤的领口开得很大,两座傲人的巨峰时隐时现。我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我记不清楚了。”大婶继续说道,“反正是个年纪一大把的人。要是年轻男人,我保准过目不忘。”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仅用眼神做了瞬间的交流,会是谁呢?

薰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大婶说:“那人是不是一头白发?”

大婶听到这个问题反应神速,啪地拍了一下手。“对对,我记起来了。似白似灰的头发,梳了个大背头。”她用两手比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