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婉玉得知此事,自告奋勇帮她的忙,她给的理由也充分,“有些话,你不方便开口,就由我来开。免得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燕三娘羞得想打人,手都伸出来了,半道改成拧了下她的小脸,“你这妮子竟胡说。什么感情?我与他不过三年前见过一面而已。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婉玉掐着腰,“谁说的。不是状元游街那次,你也见到了吗?”

燕三娘哭笑不得,“那次算什么见面。我都没跟他讲过话。而且离得那么远。”

婉玉嘿嘿笑,冲她挤眉弄眼,“所以你就想趁此机会见上一面?”

燕三娘脸烧得滚烫,推开她的脸,“行了。我带你去。”

婉玉点头,趴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正前街的鲜香阁此时座无虚席,香气飘满整个院落。

之前的拉肚子事件没有引起丝毫波澜,鲜香阁依旧门庭若市。

此时有一男子走了过来,他眉目清朗,进了店,看了眼大堂,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便问小二,“请问燕姑娘是否在店中?”

燕三娘是全京城的名人,上到达官贵人,小到贩夫走卒,几乎没人不认识她的。

小二示意对方上二楼,“兰花厅那间就是了。”

男子撩起袍子缓缓上了二楼,小二随即端着吃食跟在他身后。

状元郎进去的时候,燕三娘和婉玉已经来了,两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小二将茶点端上来,就贴心地为他们关门。

在自己家地盘,婉玉也不担心有什么不好听的名声传出去。

她看了男子一眼,用胳膊肘碰了下燕三娘的胳膊,那眼睛好似在说,“我就说吧,长得真好看”。

这状元郎是真的好看,十七岁,本该少不更事,他却少年老成,看到婉玉,也没有多过惊讶。

燕三娘撑着下巴看着他,“三年前,匆匆一别,赶着回京城,忘了去你家看看了。”

那场战争是真的惨,有许多人都丧了命。但是都没她家死得多。

但对方也失去所有亲人。

状元郎抿唇一笑,站起来冲燕三娘躬身行了一礼,“多谢三年前,三小姐救了在下一命。”

燕三娘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爹是将军,我是他女儿,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状元郎也没有再说感激的话,说再多都是无用,他只想今后好好照顾她,“我家在边城算是有点名气,也有些资产。父母去世后,我将家中铺子卖了,一心闭门读书。”

他想配得上她。要不然他一个小秀才如何能娶上将军之女。

燕三娘有些问不下去了,婉玉没眼看,往日多洒脱的人呐,遇到感情问题,就变傻了。

婉玉轻咳一声,“你娶我姐是想报恩?”

状元郎斟酌再三才道,“当初若不是三小姐救下在下一命,在下现在恐怕还在地府待着呢。若段某说娶三小姐不是为报恩,那是假话。但在下对三小姐的情意也是真的。”

他大概是个生瓜蛋子,从未对女子表白过,说完这翻话,已经红到耳朵根了。

婉玉原本还想装老成,这会见对手太稚嫩,她都不好意思欺负了。只拿眼瞧燕三娘。

燕三娘却没给婉玉一个眼风,她轻声咳了咳,“那你对我习武,喜欢当捕快一事怎么说?”

状元郎挑了挑眉,“三小姐喜欢就好。三小姐是惩恶扬善,做的是好事,婚后,段某一样会支持。”

燕三娘将腰上的佩刀解下来,“可你要入翰林,会被人嘲笑,那你当如何?”

状元郎苦笑,“三小姐有所不知,三年前那场灾难,在下被族人视为刑克六亲之人。流言蜚语,在下早就习惯了。若是三小姐担心被人嘲笑,在下可以请求到地方为官。”

燕三娘摆了摆手,“那倒不必。我受得住。”

状元郎闻言一怔,燕三娘将桌上的糕点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状元郎呆了呆,用叉子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尝了尝,朝对方竖了个大拇指,“松软可口,味道果然不错。”

另一边,江舒涵正在与管家商量燕三娘的嫁妆。

燕宸英打听过,那状元郎并不是穷人,段家在边城也是有名的旺族。再加上他全家都没了,只剩下他一棵独苗,继承全部家产。

大额聘礼绝对拿得出。

晋国皇室的嫁妆是最多的,一百八十抬。官员家里一般都是一百二十八抬,条件差一点人家六十四抬也成。就是普通人家也有十六抬嫁妆。

在晋国没有嫁妆的女子几乎没有地位可言。就如原身,她是周家父母花了十两银子买回来的,一文嫁妆都没有。全家上下谁不作践她。

这古代女子的嫁妆继承人是她名下的子女。所以她丝毫没有藏私。

江舒涵涵成婚时,她将所有东西都归拢起来,一并带进侯府,合起来有六十四抬。

虽然比不上大户人家的闺女,但好歹不算太磕碜。

管家按照京城大户人家的标准,将嫁妆单子列了出来,与江舒涵一起琢磨。倒是燕宸英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厅里不停转圈圈。

等那两人商量好了,管家拿着单子去外面采买,江舒涵这才看向他,“你这是怎么了?”

燕宸英勾头往外瞅了一眼,“三娘怎么还没回来?”

江舒涵摇头失笑,“她才出去多久。你着得哪门子急。”

燕宸英坐到她旁边椅子上,“怎么不着急,我这不是担心她又在外头使性子吗?”

江舒涵笑了,“我倒是觉得这事准能成。”

燕宸英抬眼看去,却见她并不急着回答,反倒是老神在在端起茶杯,慢慢品尝茶水。

燕宸英急得上火,却不敢打扰她。

等江舒涵终于品够了,才道,“你这闺女瞧着心粗,其实她心思透着呢。这几年又在外面办差,见过不少世面,谁对她好,她心里门儿清。你又说那状元郎人品不错,那还有何担心的?”

理是这个理儿,但燕宸英由来一阵心慌,他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道,“我以前总在她面前嫌弃那些读书人身无二两肉。我担心她受我影响。”

江舒涵差点被他逗笑了,“那你可就想错了。人会对跟自己截然相反的人产生好感。比如你,人狠话不多,我却是个话篓子。”

燕宸英细细一想,竟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就像他在边城,当地贫苦人太多,有不少女子也会到军营里帮忙干些脏活累活,其中也有几人长得好看的。她们也不会嫌弃生活贫苦,也不会掉眼泪,都是自立自强的好女子。

可他却对她们不兴趣。想来应该就是性情了。

燕宸英激动地搓手,“那可好了。三娘这门婚事要是定下来,我总算可以踏实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