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复制人 第九章 那个聋哑人听见了(第2/2页)

和淖尔写的7个字差不多!

“大”,戳破天的意思?

飞翔的意思?

枷锁的意思?

这些字歪歪斜斜,我越看越不像字,更像某种符号。

写完之后,帕万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闪着贼亮的光。

我摇摇头,说:“对不起,我算不出来……”

他慢慢躺下去,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很淡很淡,马上消失了,他继续睁大双眼看帐篷顶。

我站起来,对魏早说:“你好好照顾他吧,辛苦你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魏早说:“其实我很抱歉,他是我带来的,现在却变成了废人。”

我小声对魏早说:“不,很可能我们要靠他才能走出去。”

魏早说:“他没有糊涂之前都找不到路,现在……”

我说:“也许,有人通过他告诉我们怎么走。”

我回到帐篷,淖尔已经睡着了。

浆汁儿专门给他铺了一个睡袋,他躺在里头,露出偏棕色的头发和白皙的脸。他太小了,睡袋下半截是瘪的。

浆汁儿正盯着他看。

见我回来了,浆汁儿小声说:“我觉得这个小孩其实挺乖的。”

我说:“你不怕他?”

浆汁儿说:“怕什么?他从来没有害过人。”

我说:“看不出来,你身上竟然有母性。”

浆汁儿说:“你只能看见女性。”

我苦着脸说:“进入罗布泊之后,我一直老老实实,勤勤快快,怎么就给你落下了这么恶劣的印象呢?”

浆汁儿说:“那进入罗布泊之前呢?”

我说:“之前什么样,你又不了解。”

浆汁儿说:“我能想象出来!”

我说:“亲,你还讲理不?”

浆汁儿说:“对不起哈,我从来不讲理。”

钻进睡袋后,浆汁儿说:“今天我很开心的。”

我说:“为什么?”

浆汁儿说:“孟小帅和白欣欣的事儿。”

我说:“不厚道了啊。”

浆汁儿说:“这件事儿给了吴珉一耳光,我当然开心!”

我说:“你还爱他吗?”

浆汁儿说:“不爱了,太贱。”

我说:“你爱上令狐山了吧?”

浆汁儿说:“他?再托生一回吧。”

我说:“直觉,可能错了。”

浆汁儿说:“我感觉令狐山喜欢季风,嘿嘿。”

我说:“真的?”

浆汁儿没有回答,她说:“哎,季风是不是喜欢你啊?”

我说:“她应该挺喜欢我的吧。”

浆汁儿说:“那你呢?”

我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

浆汁儿说:“为什么?”

我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浆汁儿说:“不可以!”

我说:“你要是再挖我隐私,我保留法律权利。”

浆汁儿说:“好好好,我还不想听了,肯定很阴暗。”

静静地躺了会儿,她突然又爬起来:“为什么?”

我说:“什么为什么?”

浆汁儿说:“你说你不会再结婚。”

我说:“我累了。”

浆汁儿说:“扫兴大王!”

然后,她慢慢躺下去,再次安静了。

过了会儿,她又说话了:“说点眼前的事儿吧——今天晚上不用人放哨了?”

我说:“按照古墓棺材上那些姓名的顺序,下一个死的是章回,我们盯紧他就行了。那个警察拿去了我的枪,他看管他。”

浆汁儿说:“噢,那睡吧。”

我说:“我睡不着。”

浆汁儿说:“你不说你累了吗?”

我说:“我是说我对婚姻累了。”

关掉灯之后,我在黑暗中看着淖尔。

他真的太白了,尽管夜色很黑,他的脸依然白花花的。

他睡着了吗?鬼才知道。

今天晚上,他会不会偷偷爬起来,钻进各个帐篷,观察每个人的脸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实在挺不住,迷糊过去了。虽然淖尔睡在我旁边,但是我睡得竟然很踏实,也许是因为团队里的人多了,也许是因为季风在我身边。

我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片沙子雕成的花,淖尔赤身裸体,在“花朵”中跳着舞,他的身体很不协调,一边跳一边对着我唱歌:“我是一个乖小孩啊,我是一个乖小孩!我是一个乖小孩啊,我是一个怪小孩!我是一个怪小孩啊,我是一个乖小孩……”

我猛地被吓醒了,接着,我就听见了章回的惊叫声:“周老大!——”

我摇摇脑袋,确定不是在做梦,一骨碌爬起来,跑出去,冲到章回那个帐篷前,只听见黑暗中章回颤巍巍地说:“警察……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