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不明飞行人 第五十四章 整个事件貌似牵扯到楼兰女尸

我不再挖了。

我已经确定,这个坟里的人不见了!

他是马然而?还是鲁三国?

我退到远一点的地方,看着夜色中那个沙坑,满心恐惧,使劲地想,这两个坟究竟哪个是马然而的,哪个是鲁三国的……

后来我意识到,想这些根本没有意义!

不管是谁,只要他能从沙子下爬出来,那么其他的尸体也一定能爬出来!

那么,为什么有的尸体在,有的尸体不在?

也许正像天上的鸟,天黑日落之后,有的依然在飞,有的则回巢睡觉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说,另一个浆汁儿也可能从沙子下爬出去,像噩梦似的在天上飞舞,俯看着我们……

我关闭了手电筒,快步走回营地。

我决定不对他们说我挖过那些尸体。

第二天是5月19日了。

恐怖的6月份一步步逼近。

只是这一天阴得厉害,整个世界一片昏黄,刮着大风。这种天气,至少不那么热。

浆汁儿不再发烧,不过,她脸色苍白,身体极度虚弱,依然头重脚轻,站不起来。

她没有胃口。

我逼着她吃了点水果罐头。

她问我:“今天我们不走吗?”

我说:“不走。”

她说:“是不是我拖累了大家?”

我说:“不是,计划改变了,今天我们要去找米豆他们的那辆车,他们有很多物资。”

她问:“你去吗?”

我说:“我去,你在家等着我。”

她说:“今天能回来吗?”

我说:“应该能回来。”

她说:“我害怕……”

我说:“季风照顾你,别怕。”

她说:“那你保证,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她说:“我眼睛是花的,看不清你。”

我说:“闭上吧,好好休息。”

她说:“你过来,我想再看看你。”

我的心里翻了个个,感觉这句话很不吉利。我凑到了她面前,亲了她一下。

她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就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吃了早餐之后,我把季风叫到了帐篷背后,对她说:“现在,我把浆汁儿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看她。”

季风说:“今天天气太差了,等天好了再去吧。”

我说:“不行,我们实在拖不起了。我们找到那辆车之后,马上回来,然后我们就出发。”

季风点点头说:“你放心,浆汁儿会好起来的。”

我把电击器拿出来,交给了她:“你拿着这个。”

季风说:“你拿着吧,你才用得着。”

我把电击器塞进她的口袋,说:“我和白沙离开之后,就没人保护你们了。只要天不热了,就不要待在帐篷里,太封闭,来人了都听不见。”

季风说:“我知道了。”

我又把白沙那个解码器给了她,简单说了说用法,然后叮嘱她:“如果天黑之后我们还没回来,那可能就是迷路了,你发动着一辆越野车,把大灯打开。”

季风说:“明白。”

我迟疑了一下,又说:“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季风感觉我的神态有些凝重,她看着我,低低地说:“你说。”

我说:“我们可能时间不多了……”

季风说:“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安春红留下了一些纸条儿,上面写着那些死者的名字,也写着我们的名字。”

季风有些凄惶地笑了下,说:“这就是命运了。”

我说:“如果浆汁儿醒了,你不要对她说这些。”

季风说:“既然是这样,你别出去了,如果时间真的不多了,最后……我们不如在一起。”

我说:“你知道最悲哀的是什么吗?等死。不论怎么说,我们都要挣扎挣扎。”

季风点点头,说:“谢谢你,周老大,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

我说:“不说了,我走了。”

季风说:“嗯,我和浆汁儿等你回来。”

我和季风从帐篷背后走出来之后,我叫上了白沙,走进了勺子他们的帐篷。勺子懒洋洋地躺在睡袋上,正在玩手机。

我说:“勺子,大物,你俩跟我们走。”

勺子没有坐起来,他说:“米豆的方向感更好,让她去吧。”

我说:“不,你和大物。”

勺子终于坐了起来:“为什么?”

我说:“我们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必须男人去。”

勺子说:“好吧,大物,走。”

我们4个人来到车前,我对勺子说:“你开车。”

勺子看了看我,没说什么,爬到了驾驶位置上。

我又对大物说:“你坐副驾位置。”

大物没那么多心计,他说:“好的。”

我和白沙坐在了后座上。

他们两个都在前面坐着,而我和白沙位于他们背后,这种局面对我们更有利。而勺子最危险,所以让他开车,不管他有什么打算,很难实施。

车开动之后,季风、微微和米豆分别站在三个帐篷的门口,她们在大风中朝我们望过来。浆汁儿肯定还在昏睡中。

我们朝着古墓方向开去。

我们打算以古墓为中心,以三公里为半径,绕一大圈。

风太大了,白色越野车艰难地前行,个别时候,有小股沙尘暴推过来,前面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停车等待。我们在沙漠上爬了几个钟头之后,大概走出了10几公里,依然没看见古墓的那些枯木。

我有点紧张了。

有太阳的时候,我们能辨别大概方向,现在黑咕隆咚,我们很可能走错了方向。

不过,现在汽油金贵,我们已经出来了,已经浪费了很多汽油,只能继续找下去。

我换下了勺子,现在,他和大物没什么危险了,大家又成了患难与共的关系。我开车,勺子和白沙坐在后座上。

我们又开出了几个钟头,走出了应该不到10公里,看看手机,已经下午3点多钟了。

四处看看,除了沙漠就是沙漠,除了风沙还是风沙,没看到任何熟悉的地貌。

我把车停下来,说:“放弃了。”

另外三个人都没说话。

我调转方向盘,朝回开去。

勺子这才说话了:“你觉得,我们还回得去吗?”

我没说话。

开着开着,我感觉地形和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心里越来越紧张。我怀疑某种力量故意把我们和营地里的人分开,然后让我们迷路,永不能再团聚。

我忽然感觉很对不起浆汁儿。

她还病着,我却把她丢在了帐篷里,一个人跑出来找物资。

昨天下午,我曾经对她承诺过,如果走不出去,我会跟她死在一起。有了这句话,她很欣慰,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此刻,我觉得我要食言了。

风稍微小了些,不过天地之间依然黑咕隆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