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躲不过的死局

白光只闪了一下,而且光线爆发的时候,没有任何声音。但我的感觉很不好,那道猛然出现的白光,好像散发着一股比杀气更加可怕的气息。

“老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能察觉,白光爆闪的地方,离冯胜利隐藏的地方很近。

他没回话,这更让我觉得不妙,已经有人在雾里死掉了,我不愿意冯胜利再出什么事,危险一发生,他很可能需要我的帮助,我拔腿就朝那边跑,十几米的距离几步就冲了过去。

但我看不见冯胜利,他本来就应该潜伏在附近,就算临时跑,也不可能跑多远,我在周围转了一圈,他的确是不见了。

“老冯!”我心里一紧,又喊了一声。

呼……

就在这时候,身前的浓雾里好像卷起了一阵猛烈的风,风吹的白雾左右飘散,雾气打着转儿在旁边滚滚而动,同时,那阵一直在逼迫着我的杀气仿佛浓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的眼睛立即闪出一道光,死死的盯着面前滚动的雾。

果不其然,当那股杀气蓬勃到极点时,来回卷动的白雾里,一下子凸显出一个人的身影。雾气因为被卷动,变的稀薄了一些,我暂时看不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可是仅凭体貌,我就知道,肯定不是队伍里的人。

他很高,很健壮,站在雾里,好像半截矗立的铁塔,在四周飘动的杀气仿佛瞬间就全部聚集到他身上。

这个人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的脚步沉重的和山一样,我甚至能感觉脚下的地面都随着他的脚步在微微的颤动。那股呼啸的风一直在附近不停的吹来吹去,白雾又稀薄了一层,肉眼已经能看到眼前几米远的情景。

我没有逃,因为这个人一出现在白雾里,我就知道,逃跑没有用处,他已经死死的锁定了我。

他的脚步很慢,但每走出一步,就好像永远都退不回去,几步之后,他的面庞,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这是个正在壮年的男人,赤着身,身上的肌肉出奇的发达,没有一丝赘肉,胳膊简直和我的腿一样粗。他的脸庞棱角分明,刀削斧凿般,像坚硬的岩石。

我看到这个人的全貌,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因为他石头一般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冰冷僵硬,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他身上不断弥漫的杀气。他如同一具人形的杀戮机器,会把所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生物屠戮殆尽。

我可以断定,这个杀戮机器的面貌很陌生,可我看着他,总觉得这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一秒钟,立即就产生了判断结果。我被自己想出的结果吓了一跳。

这个人,就是那具骸骨,它以我无法理解的方式,不断的衍生血肉,重新塑造出一个没有表情,只有杀气的杀戮机器。

面对这样的敌人,我知道没有化解的可能,老帽那帮人一定在浓雾里遭遇了他,被打残了,冯胜利无影无踪,现在哪怕天塌下来,也只能由我一个人顶着。

我站稳脚步,手就握住了刀子,小红花给的那把枪丢失在水里,没时间去找,我也没再问老帽他们要,现在能用的,就只有刀。

这个石头般冰冷的人不动,我也不动,我就在想,自己到底能抵挡住他几次攻击,一次?还是两次?等我真的被制服的时候,该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出结果,对方突然就像是一道在稀薄的雾中划过的电光,急冲而来。我的头皮一麻,这种速度是我根本意想不到的,他如同熊和鸟的并生体,有着一拳把人打死的力量和轻灵迅捷的速度。

这个人带着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我不能这样和他硬碰硬的对拼体力,匆忙中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闪了闪身,同时伸出手里的刀,想在躲闪间给对方重创。

我已经用尽了全力,却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在这种要命的关头,一点就足以致命,我的右肩膀被这个人的拳头扫了一下,仅仅一下而已,我整个人就像飞起来似的,朝后升腾了几米远,噗通摔落在地上,手里的刀早已经脱手,肩膀连同半边身子几乎都麻了。

我还没有爬起来,对方折身反扑,速度依然快的惊人,我没有反击的余地,很狼狈的缩在地上,身体飞快的滚到一旁。没有力量,也没有武器,我跟他不在一个档次上,就这么一照面的功夫,仿佛生死已决。

可是我还是不想认输,这时候只要输了,输掉的就是自己的命。身子在地上连着滚了十几圈,整条右臂和断了一样,动一动就钻心的疼,我一边滚,左手一边就在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了那只小小的青铜铃铛。此刻,我没有任何武器能用,唯一可用的就是这只铃铛,铃铛一晃动,那种魔音般的铃铛声肯定也会影响我,但是,我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叮铃……

我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猛的一抖手,铃铛在左手摇晃着,发出一阵粗涩的声音。

杀戮机器已经快要反扑到我身前了,骤然响起的铃铛声让他的身体触电般的颤抖了一下,与此同时,我也感觉脑袋被音波震的嗡的大了一圈,眼球在眼眶里不由自主的晃来晃去。

铃声让我们两个人都产生了抑制不住的反应,但我对这只铃铛不熟,铃音只响了一下就中止下来。杀戮机器应变能力很强,短暂的铃声没有对他造成严重的影响。铃声一停,他立即又变成一团闪烁在薄雾中的鬼魅般的影子,疾冲而来。

面对这种速度,我想没有几个人能躲得过去,我刚刚站起身,又被迫弯下腰,继续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下。然而这一次,杀戮机器没有扑空,他的双脚刚刚落地,借着前冲的惯性,一脚踢了过来。

这一脚正踢在我的小臂上,胳膊仿佛骨头寸断,手指连小小的青铜铃铛都捏不住,铃铛嗖的一声脱手飞出,撞在身后一根石柱上,又叮的滚落在地。这一下,我连最后一件保命的武器都没有了。

杀戮机器一步一步逼来,我则一步一步后退,现在完全无路可走,我感觉嗓子堵得慌,喉结都粗了一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我估计,自己在劫难逃了。这是一个很纯粹的杀人工具,他把我逼到绝路,并没有要逼问我的意思,唯一的目的就是把我杀了。我知道躲不过,逃不掉,可求生的本能还在做最后一丝挣扎,我不断的朝后退却。

我退一步,杀戮机器就进一步,始终和我保持很近的距离,我能看见他浑身上下爆炸般的肌肉,还有太阳穴和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露的血管,他身上的骨节在咯嘣咯嘣的作响,拳头坚硬如铁,这只拳头只要砸在我身上,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当我觉得自己越退越心慌,腿肚子都开始发软的时候,步步紧逼的杀戮机器突然就顿住脚步,他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的冰冷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