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封皮造畜(第2/4页)

“算你识相!”鲁班头“哼”了一声,“别啰唆了!有什么话,去顺天府大堂上再说吧!”

“哎呀官爷!”那胡屠户哆嗦了一阵,衣裳也顾不得穿,光着身子从被里爬出,跪在炕上就梆梆的磕起头来。“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还请官爷高抬贵手……饶了小人这回吧!”

听胡屠户这么一说,冯慎和鲁班头反都傻了眼。二人皆没想到,这胡屠户竟然招得如此痛快。

没等他俩回过神来,那个妇人也坦胸露乳,赤条条地钻将出来,跪倒在胡屠户旁边:“官爷开恩哪……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开恩?”鲁班头冷哼一声,喝道,“犯下了杀人害命的重罪,还妄想活命吗?”

“啊?”胡屠户和那个妇人双双惊惧,“我们……我们不曾害命啊……”

“还敢放刁?”见二人出尔反尔,鲁班头抡拳要打。

“班头息怒,”冯慎见状,赶紧拦下,“待我先问上一问。”

冯慎慢慢走到炕前,冲着炕上二人问道:“你二人可是夫妇?”

胡屠户和妇人先是一愣,对视了一眼,不肯说话。

“都聋了?”鲁班头叫骂一声,“问你们话呢!”

“是是是,”那胡屠户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指着那妇人道,“她……她姓吴……是邻村的一个寡妇……与小人……并不是夫妇……”

“怪不得这大白天的掩门闭户,”冯慎冷笑道,“原来,是躲在家中风流快活!”

“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胡屠户吓得脸都白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留着力气,等到公堂上再说吧!”鲁班头喝道,“抓你不单是这通奸的丑事!”

“啊?”那妇人一听便急了,“官爷官爷……民妇也是一时糊涂,受这姓胡的蛊惑,被他强霸了身子……其他的事,民妇一概不知啊……官爷要抓,便只抓了他去,还求饶了民妇吧!”

“贱人!”胡屠户见那妇人为了自保,而不顾“露水夫妻”的情分,气得是咬牙切齿。从炕上跳起来,几下将那妇人压在身下,又踢又打。

那妇人也不示弱,一边哭号着,一边照着胡屠户面门又咬又抓。一时间,炕上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扭打成了一团。

“真他娘的反了教了!”见二人太过不堪,鲁班头胡子差点气炸了。他挥刀剁在炕琴上,火冒三丈道:“都给老子住手!再敢撒泼,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全砍了!”

见鲁班头动了真怒,炕上二人哪里还敢动手?都吓得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弹。

“行了,”冯慎哭笑不得,指着二人道,“赶紧穿戴整齐,赤身裸体的成什么样子?”

那吴寡妇一听,这才记起自己还是不着片缕,慌里慌张地罩上亵衣,披好棉袄。胡屠户也不敢怠慢,匆匆蹬好裤子。

由于来得急,鲁班头不曾带着枷锁镣铐。见二人穿戴停当,也不跟他们二话,抽下那胡屠户的腰带,便将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怕二人还要叫嚷,鲁班头又将那被窝一扯,抽出些棉絮团子来,把两人的嘴巴堵严。

捆绑好二人,冯慎去了后院的猪圈。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半天,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回程的路途不近,押着这对男女也着实不便。冯慎与鲁班头商量了一会儿,便打算去村里雇辆大车,将他们装在车里,再拉回府衙。

二人议毕,鲁班头便留下看守,冯慎则去村中雇车。问了好半天,这才寻到一户有骡车的,商议好价后,那农户便赶着骡车,到了胡屠户门口。

将胡屠户与那妇人扔上车后,冯慎和鲁班头也赶紧跳上了车驾。那农户得知冯鲁是衙门的公人,自然也不敢多问,甩开响鞭朝着骡腚上一抽,老老实实地赶起车来。

骡子善步,没多一阵子,便赶到了顺天府。冯慎付了车资,便和鲁班头把男女二犯解到了大堂上。这会儿,有衙役赶去醉仙楼报信,查仵作得信后,便与守在那边的官差匆匆回赶。

一切都准备妥了,众人便只等着府尹升堂断案。

听说又出了奇案,府尹急忙理了公服,从后衙赶到大堂。胡屠户和吴寡妇通奸,被抓了个现行,来在大堂上不免心虚害怕,还没等审问几句,俱都供认不讳。府尹让二人画了押,便先判了个笞杖之刑。而冯慎和查仵作趁着这段时间,赶紧去将那怪尸剖验。

按着大清律第三十三卷,凡和奸,杖八十;而有夫者,杖九十。吴氏是个寡妇,府尹便下令衙役将她重打八十大板。胡屠户诱奸吴寡妇,自然也少不了责罚,但他还牵连着下面的案子,所以府尹先将他领的板子记下,待下面案子审后再双罪并罚。

这府尹的公案上,摆有四个签筒。每个签筒上都刻有一字,连起来正是那“执法严明”。这“执”字签,是那捕捉令。其他三个分别为那白头、黑头、红头令签。三种令签颜色不同,其功用自然也就不同。白头签每签一板,黑头签每签五板,而这红头签,则是每签十板。不仅如此,若是用那白头,那这顿板子打下来,最多也就是个皮肉之痛,不会伤筋动骨。若用了黑头,则会皮开肉绽,抬到家中,没个十天半个月肯定下不了炕。而那红头令签,是专门对付那种十恶不赦的刁钻之徒。倘使衙役们见府尹掷了红签,那施刑之时定要铆足气力,照着死里下板。往往一通红签板子下来,受刑凶徒即便是不死,也得活活掉下一层皮。

这通奸犯科,原是轻饶不得。可府尹念那吴寡妇是个女流,心下也犯起了嘀咕。要是打轻了,怕不能以儆效尤;而要是打重了,又担心那妇人熬刑不过,死在公堂之上。想来算去,府尹便打算折中。他一连抽了一十六根黑头令签,掷在堂下,吩咐左右开始执那笞杖之刑。

众衙役们得令,赶紧上前将那吴寡妇按在地上,几下扒了裤子,动手开打。

因扔的是黑头签,施刑的衙役也心知肚明。板子落下时,故意避开了大腿上的骨头,而是专挑那臀尖上肉厚的地方下板。可纵是如此,那吴寡妇也是哀号连连、痛不欲生。

才打了十来板子,吴寡妇腚上的细肉便泛起了一片血红,她一面拼命地挣扎着,一面苦苦求饶。可那些衙役哪里理会这些?只是使劲地按了头脚,将那板子继续抡下。

打了一半,那吴寡妇便疼得哭不出声来,嘴里淌着涎水,趴在地上直抽。屁股上的皮肉,这会儿也翻了起来,糜乎乎的烂成了泥淖一般。

待到八十大板打毕,那吴寡妇早已疼昏了过去。下身一个失禁,一泡浓尿顺着裤裆滋了满地。几个衙役也不避讳,给她拽上裤子,便匆匆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