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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可能赢?他问自己,独自一人,心怀疑虑,顾及礼法。我们任何一个人,如何能对抗这无情的猛烈炮火呢?

飞机的下降,以及重启棋局的希望,让他恢复常态。有两个卡拉,他推断着,再次忆起那张冷静克己的脸,那充满耐心的眼睛,精瘦的身体达观地静候自我毁灭。一个是专业、沉着的卡拉,如果必要,他可以容许耗费十年工夫经营,等待开花结果。比尔·海顿的案子,花了二十年。卡拉这个老间谍,这个务实主义者,可以容忍十二次的损失,只为换取一次的大胜利。

但还有另一个卡拉,一个有着人心,有着伟大爱情的卡拉,一个因人性而有瑕疵的卡拉。如果他为了掩藏弱点而采取条件交换的手段,我绝不能裹足不前。

伸手到座位上方的置物柜拿他的草帽时,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的豪言壮语,预言卡拉的终将败亡。“不,”在当时回答一个恰似他现在问自己的问题时说,“不,卡拉并不是刀枪不入。因为他是个狂热的人。有一天,如果我还和他有纠葛的话,他的不知节制将导致他的灭亡。”匆忙冲向排班的出租车时,他想起自己的这一段话是对一个名叫彼得·吉勒姆的人说的。此刻,这个人的影像恰好映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