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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审查人都站在吉姆一边了:大家都站在一边反对国安局和他们的官僚主义干涉。

问:(阿勒莱恩)有一件令人感兴趣的事是,你既然在海外待这么久,你是否可以告诉我们,你是在哪里学会打板球?

答:哦,我有个舅舅,他在巴黎城外有个房子。他是个板球迷。有球网等一切设备。我到那里度假,他就没完没了地找我打球。

[审问人的注解:亨利·德·圣伊冯伯爵,一九四一年十二月,PF-AF64-7]

谈话结束。国安局的代表要求让海顿作证,但是海顿在国外,无法出席。另定日期……

史迈利读到档案中最后一份资料时,几乎已经睡着了。那份资料是在吉姆获得正式审批通过后,国安局胡乱塞进来的。那是当时牛津大学一张报纸的剪报,上面刊载一篇一九三八年六月海顿单人画展的评论,题为《现实抑或超现实?牛津的一个观点》。这位批评家把画展批评得体无完肤,最后幸灾乐祸地说:“我们知道吉姆·普莱多先生为了要帮助悬挂画框,还牺牲了他的板球。我们认为,要是他留在班伯里路,贡献就会更大一些,因为他对艺术的贡献是这次画展惟一感人的地方。也许我们最好不要这么大声讥笑……”

他想睡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怀疑和犹豫。他想起了安恩,困倦之中想念得厉害,想以自己的脆弱来保护她的脆弱。他像一个年轻人一样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幻想她在昏暗的灯光中俯视着他,而这时波普格拉汉太太却在钥匙孔中偷看,不免使他有所顾忌。他想到塔尔和伊琳娜,徒劳无益地思考着爱情和忠贞问题。他想到吉姆·普莱多和明天的事。他隐约意识到即将来临的胜利。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回折腾了好几次。明天,如果他的运气好,他可能会找到陆地:一个安静的小小荒岛。是卡拉从来没有听过的地方。属于他和安恩。他终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