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魂夜(第2/5页)

这种情况,都是要以身相许的,乔先生,不如你考虑考虑?”

乔云铮笑吟吟:“真以身相许了,占便宜的是我,这得看蓝妹意见。”

“你们俩无不无聊?”傅蓝屿瞥了白笙一眼,“还不赶紧睡觉去。”

白笙奇道:“咱们仨在一张床上,我怎么睡?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半夜把你俩踹下去了,沾一身血……”

“我不睡,我在这给你守夜。”

乔云铮点头:“我也不睡,我也给你守夜。”

白笙神色复杂:“你们俩坐着,我躺着,这叫守夜吗?这叫守灵。”

但作为一名被保护对象,她并没有来得及再多吐槽两句,就被傅蓝屿不由分说按倒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了一只蚕蛹。

“你跟你哥穿越时,废话也这么多吗?”

“……”

白笙拗不过傅蓝屿,况且今天演了一天的戏,提心吊胆的,她也的确累了。

有大佬帮忙守夜,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抱着被子闭了会儿眼睛,很快就传来了小猫似的轻微鼾声。

乔云铮正在替傅蓝屿按摩手臂,力道不轻不重,令傅蓝屿很满意,仿佛叫了个专业技师。

两人给白笙留出了足够休息的空间,只并排坐在床边,垂眸盯着脚下流淌着血液的地面。

傅蓝屿似乎能听到,有女人细细的笑声若隐若现,时而盘旋在窗外,时而回荡在房间各个角落,由远及近,犹如杜比环绕音效。

她说:“今晚怕是要死不少玩家。”

“很正常。”乔云铮道,“这个世界匹配到的玩家这么多,系统不狠一点,难道全靠大家自相残杀吗?”

那未免也太残酷了。

尽管这种逃生游戏,本就毫无仁慈可言。

傅蓝屿凝神想了想:“我突然记起,其实关于血腥玛丽的传说,还有个流传较广的版本——当有人对着镜子进行召唤仪式时,会在镜子里看见女巫的影像,如果仪式不正确,就会遭到女巫的杀害。”

“看来系统是个融梗王,把传说都杂糅到一起了。”

“那是不是就说明,我们所看到的伯爵夫人,其实也并不一定是真正的伯爵夫人?”

乔云铮陷入了沉思。

“在没找到更多的线索之前,我们没法草率下结论,不过

……”他低笑了一声,“我们不是拿到通往五楼的钥匙了吗?”

傅蓝屿立即会意:“明晚去一趟?”

“好啊,一起去。”

两人击了下掌。

话题谈到这里便终止了,他与她再度陷入了各自沉默的状态,很安静,但并不会显得过分尴尬。

傅蓝屿单手托腮,闭目养神,直到又听见乔云铮在唤自己。

“蓝妹。”

“嗯?”

他轻声询问:“当年你才十五岁,年纪那么小,怎么会被拉进这个系统里?”

“这是幸存者逃亡系统,还会管我年纪小不小么?符合标准了,自然就会被拉进来。”

“那你是怎么符合的标准?”

“我父亲是个瘾.君子,那天吸食过量出现幻觉,把我当成了早已改嫁的母亲,一刀扎在我胸口上。”傅蓝屿轻描淡写地叙述,“后来抢救过来了,连医生也说我命硬,说我这种情况,原本是活不了的。”

“那你父亲他……”

“当晚就死了,尸体被社区拉走火化了,都没人愿意给他办场丧事。”

乔云铮闻言,眼神微黯:“抱歉。”

“也没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早看开了。”傅蓝屿侧眸瞥向他,“那你呢?你总不能也被扎过一刀吧?”

他坦然反问:“你听说过西城区七年前,发生过一起酒吧爆炸事件吗?”

“好像有点印象,当时上过新闻的。”

“对。”他平静颔首,“那时候我在酒吧兼职驻唱,舞台上的六个人全死了,就活了我一个。”

正因如此,他也被系统判定为“本就该死的人”,卷入了这场游戏。

多讽刺,那些数不清的像他一样的幸存者,所谓幸免于难的运气和福气,最后都只成为了系统用于计算概率的数据,揭开了另一场悲剧的序幕。

他们甚至都没机会问一句,凭什么。

“蓝妹,你说,有多少人能真正撑到白金通关的那一天呢?”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傅蓝屿的语气很从容,“所以我能活一天就高兴一天,能活一年就高兴一年,权当是赚来的,别太怀有期望,也就罢了。”

墙壁上那盏油灯,在乔云铮的眼底投下细碎光影,他注视她良久,

神色温柔而困惑。

“很奇怪,这番话我好像在哪听过。”他意味难明地叹息一声,“可我们以前从没见过,对吧?”

“我没有过记忆缺失的情况,只要是游戏中见过的,我应该都有印象。”

他笑了笑:“穿越太久,偶尔产生一点错觉,也情有可原——好在不管以前见没见过,至少我们现在是认识了。”

傅蓝屿迎视着他的目光,无言半晌,终是点头。

“确实。”

有缘分的话,无论什么时候认识,都不算迟。

*

清晨,天际刚刚显出一丝熹微的日光。

傅蓝屿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昨晚居然又靠在乔云铮身上睡着了,就跟上次在整容医院的杂物间时一样。

她只动了一下,乔云铮就开了口,声音很清醒。

“蓝妹,时间不早,你得叫上**回房了。”

他将手覆在她额头,很轻地揉了揉,像在替她祛除睡意。

“……好。”

傅蓝屿直起腰来,见昨晚流过地面的暗红血液,又一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单手掀开白笙的被子,在白笙的肚子上拍了拍,犹如在叫家里犯懒的猫。

“笙笙,起床。”

白笙猛地一激灵,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怎么了?出事了?”

“警惕性不错,有进步。”傅蓝屿道,“但也没出什么事,就是咱们得回房间了。”

“哦……”白笙顺手划拉了一把乱糟糟的长发,一面活动筋骨,一面下床穿鞋,“咱们还要用绳子爬上去吗?”

“对,这次你先爬,我在下面托着你。”

乔云铮看了傅蓝屿一眼:“你自己也当心点。”

“我知道。”

白笙系着外套的扣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总觉得自己在这有点多余。

度过了昨天那难熬的一夜,这二位的暧昧关系,似乎又有了新的进展啊。

……

至于白笙小姐是怎么从三楼爬到了四楼窗口,过程之艰难,在此就不多赘述了。

反正她脚滑了好几次,其中一次还差点踩在傅蓝屿脸上。

当古堡的钟声敲了七下,早餐时间又到了。

傅蓝屿站在门口,听到二楼和三楼的方向,此起彼伏传来惊叫声,夹杂着男玩家们因慌张而爆出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