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灵电话(第3/4页)

袁森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本《西域宗教考秘》,递给田博士,道:“就是这本书,乌奴教的介绍,在整本书里所占的篇幅非常有限,只是略微提了一下。”

田博士接过书,把讲乌奴教的那一章仔细地翻了一遍。袁森盯着他的脸,看他的神色,虽有惊异,但是并不强烈,显然他不是为书中内容所惊,而是吃惊于有这样一本记载乌奴教的书存在。

田博士看完之后,又把书拿到灯光比较亮的地方仔细瞧了瞧,还把乌奴教那一章的内容逐页看了看,好像发现了什么奇异的东西。这本书存放的时间太过久远,放在灯光下翻阅,书中的灰尘就在明亮的灯光中乱飞,袁森忍不住鼻子发痒,仰面打了两个喷嚏。

田博士逐一看过之后,给技术科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五分钟,就有两个技术员敲门进来,田博士用报纸把《西域宗教考秘》小心地包起来,递给其中年纪稍大的那位,吩咐道:“对比一下这本书上出现的所有指纹,对比报告上要有每个人的详细资料,马上去办。”

两名技术员对田博士敬了军礼,就小心地退出了办公室。

袁森问道:“博士,这本书放在新大图书馆的资料室里,翻阅和借阅的人非常多,对比指纹的效果应该不会特别明显吧?”

田博士摇头道:“小袁,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这本书的书页上都是灰尘,如果特别仔细地看的话,就会发现讲到乌奴教的章节的指纹最多,其他章节上就非常少,甚至没有。也就是说,看这本书的人,都是冲着乌奴教去的,从这个切入点来看,这里面的文章就大了。”

袁森本就觉得书中对乌奴教的描述跟贺兰山地底下的秘密似乎有着某种联系。乌奴教教徒死后需要先褪尽衣冠,削其面,才能进行天葬,问题就落在削其面上。这一点与贺兰山地下黄金城中的秘密非常相似。山洞壁画上说,如果要进入翡翠琉璃宫,就必须向七色羽衣的怪人交出你的脸。这两种说法虽然形式不同,但是都强调要削掉脸。削掉人脸是非常恐怖和血腥的事情,普通人只要想想就觉得恐怖,可是无论是乌奴教,还是地下黄金城中的壁画,都把这件残忍的事情当成一种极端崇高的仪式,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田博士道:“书中其他章节的指纹很少,而乌奴教那一章的指纹却非常多,这至少可以说明几个问题:第一,看这本书的人事先知道乌奴教;第二,他们知道新大有这样一本书,看目录就可以很快找到乌奴教那一章的位置;第三,这一章节里有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我们收集乌奴教的资料,是因为发现该教与一桩神秘的事件有关,倘若不是这件事,乌奴教与古西域那些已经在历史中消失的其他宗教一样,没有任何值得我们注意的地方。”

袁森听了田博士的推断,道:“博士,写乌奴教的那一章,你我都看过,里面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么多人都冲着这一章而去,实在奇怪。”

田博士道:“这也是令我费解的一点,这本书里藏着玄机,等指纹对比报告出来,才好进一步推测。”

袁森点点头。这时,田博士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田博士拿起话筒听了不到一分钟,脸色就变得非常严肃。他的表情变化,很快引起了袁森的注意。

田博士又听了几分钟,他的脸色不但变得难看,就连花白的眉毛也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得到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到最后挂掉电话,袁森自始至终只听到田博士说过一句话:“继续深入追查电缆线的去处,一定要查到源头。”

袁森一惊,下意识地问道:“找到线索了?”

田博士道:“通信分队按照节点摸排,查到位于鲁克沁的一处秘密数据交换机房。这个机房设立于建国初期,它的主要作用是为各个哨所和秘密机构做电话线路的转接,杨健电话的第一个数据转节点已经被确认就是鲁克沁的秘密机房。因为那一处机房是秘密的,许多数据交换节点都涉及军工机密,通信分队花了很大工夫,才查到其中的两条通信线路十分可疑。两个通信分队各查一条线路,刚才是第一分队来的电话,他们顺着线路进入火焰山中间地带,在一处山谷里丢失了线索,但是却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尸坑。”

“尸坑?”

田博士道:“对,据分队长说,这处山谷相当隐蔽,他们的卫星地图上都没有记录。那座尸坑长有数十米,宽五六米左右,里面头骨如山,场面相当吓人。”

袁森在心中暗自思索,火焰山中间地带的秘密山谷,离奇尸坑,幽灵一般的电话,这三者联系起来,就让人不知不觉地背后冒冷汗。袁森道:“您的意思是,不管这个尸坑,先找到线路的来源再说?”

田博士点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到杨健的位置,他离奇求救,未必无因,我们得摒弃一切猜测,先找到他在哪里,这才是最要紧的。火焰山中间地带历来鲜有人活动。我们一时之间也查不出这个尸坑是哪朝哪代留下来的,后面我会安排人去查。”

接着,田博士又拨了几个电话,交代了一些情况,同时又派出隶属其他部门的分队去配合通信分队完成任务。

田博士安排完这一切,在办公室里踱了一圈,又拉开封闭得严严实实的窗帘,看着外面的茫茫夜空,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袁森宽慰他道:“博士,既然能够查到电话线路真的存在,这个神秘电话终究会查清楚的,杨健教授的情况也会跟着水落石出。”

田博士转过头来看着袁森,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有些犹豫不决。

袁森看出田博士的心思,但也不好打断他的思路,办公室里就这么静了几分钟,田博士才道:“小袁啊,你自问对新疆这片土地了解吗?”

袁森不知他想说什么,只好道:“新疆光是土地面积就占了中国的六分之一,它的历史发源、民族交替、宗教变更,还有其他林林总总,极其驳杂,我所学的知识,根本不可能谈得上对新疆有多了解。”

田博士点点头,道:“话说起来,我的这一生,跟戴笠的后人虽然在形式上不同,但是骨子里都是为了破解当年张骞留下的西域羊皮卷。我从少年时候就秉承父训,立誓要竭尽所能解开西域羊皮卷之谜。这么多年来,我生活在新疆,后来主持部队的工作,接触到的机密越来越多,才真正了解到,新疆这片土地的神奇当真是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很多东西,如果不是你亲眼见过,简直很难想象出它的神奇瑰丽。纵然我这老头子竭尽一生,把所有精力都花在新疆上,也不敢说对它了解甚多,否则羊皮卷之谜早就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