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阴猪(第3/5页)

在艾凯拉木的兵工铲下,死伤的阴猪不计其数,但是这种怪物彪悍异常,它们丝毫不顾同伴的死伤,踩着它们的尸体直往上冲,甚至有几只阴猪还爬上了兵工铲的铁掌上,艾凯拉木横竖乱甩,才把阴猪甩下去。

康巴萨听见艾凯拉木在石台对面大声嘶吼,不到片刻工夫,石台下的阴猪退潮一样散了。趁这工夫,他紧了紧腰上的麻绳,顺着石台的墙壁滑了下去,滑到距离地面只有两米左右的时候,他纵身而下,顺手抓起那只斑点阴猪,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就跳了起来。他抓紧绳子,蹬着石台的墙壁,飞快地朝上爬了两米多高。

虽然他行动奇快,黑暗中还是有几只阴猪爬到他身上,康巴萨的两边肩膀剧痛不已,他很明显地感觉到阴猪的爪子刺进了自己的肉里,刺得他全身肌肉都绷紧到了极点。没来得及爬上来的阴猪,在下面胡乱纵跳,几次差点咬到他的腿。

康巴萨的左右腿和背上各爬了一只阴猪,阴猪爪子的倒钩钩进他的体内,胡乱搅动。康巴萨咬牙往上又爬了两米多,那三只阴猪不但到处乱抓,还在他身上胡乱撕咬,撕破了他身上的几处皮肉。

康巴萨在师部里一向以悍猛著称,他咬紧牙关,脚在墙壁上一点,身体就抛了出去,抛到半空又折了回来,一侧肩膀狠狠地撞在墙壁上,挂在肩上的那只阴猪当场被撞个稀巴烂。剩下两只阴猪见状,愣了片刻,果然纷纷弃了康巴萨,跳了下去。

康巴萨三下两下,奋力爬上了石台,看到对面袁森正拉艾凯拉木上来,看情形艾凯拉木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肩上脸上都挂了彩。

袁森取出止血药,简单处理了艾凯拉木和康巴萨的伤口,又给他们注射了血清。康巴萨把那只肚皮上有斑点的阴猪抛给艾凯拉木,艾凯拉木迫不及待地把它翻了过来,三人目光都盯在阴猪的肚皮上,就在那么一瞬间,三人都瞪大了眼睛,艾凯拉木吃惊道:“怎么是一幅画?”

只见阴猪的白肚皮上文着一幅灰黑色的图,那张图极端怪异,上面就只有一颗骷髅头,但是骷髅头又不正常,它的两眼之间又多了一个洞,就好像是第三只眼睛。让人觉得阴森而诡异,无法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又觉得它的背后肯定有离奇的秘密。

艾凯拉木对两人道:“我看不明白,阴猪肚皮上画张图就已经很怪了,更怪的是图上还有一颗有三只眼睛的骷髅头。”

袁森道:“艾凯拉木打死那么多阴猪,我能看到肚皮的,都只发现肚皮是一片白,好像只有这只阴猪肚皮上有画。”

艾凯拉木把那只阴猪翻了个遍,脑袋耳朵都不放过,没觉得跟其他的阴猪有什么差别,看得他直摇头,咂巴着嘴里道:“怪了怪了,真是奇怪。”

袁森接过艾凯拉木手里的阴猪尸,打开军用手电,对着阴猪的肚皮照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这张皮不是阴猪的。”

艾凯拉木反问道:“阴猪的皮不是阴猪的,难道是人的?”

袁森严肃地说:“不错,这张皮应该就是一块人皮。”

艾凯拉木刚才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袁森还真接上了,急忙道:“袁小哥,这就离谱了,你有什么依据来证明这个说法?”

袁森指着军用手电在阴猪肚皮上形成的一块光圈,道:“你看,单单只有画这一块是亮的,其他地方都很正常。”

康巴萨也觉得很奇怪,道:“骷髅画这一块的肚皮上也长了灰毛,跟周围是一模一样的,贴上去的人皮肯定会遮住这一块才是。”

袁森道:“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但是骷髅画背后漏光,说明后面肯定有一个间隙,是贴上去的皮,肯定没错。而且这块皮相当柔软,仔细看,跟人皮非常接近,所以我断定这一块多半就是人皮。”

艾凯拉木捻了捻骷髅画上的灰毛,扯断了几根,都是新鲜的体毛,这些灰色体毛无疑都是从阴猪身上长出来的。他道:“我明白了,皮是人皮不假,毛也是阴猪身上长出来的体毛,只是贴人皮的人耍了技巧,蒙骗了咱们。”

康巴萨道:“什么意思?”

艾凯拉木得意道:“孤陋寡闻了吧,我以前听到一个说法,说是西域古国连年征战,有些国家在濒临灭亡的时候,他们的国王会将宝藏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而国王自知必死,为了把藏宝图传下去,就找到一活物,在活物身上文下藏宝图。他们为了不轻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文藏宝图的时候,会小心处理活物,不伤毛根,以便文好藏宝图后,活物能自然长出体毛,遮住藏宝图。阴猪身上虽然贴的是人皮,但是并不影响体毛的自然生长,我怀疑是贴人皮的时候,人皮预留了细小的体毛空,能让这些体毛自然生长。”

袁森在手电光圈下小心观察,阴猪的体毛果真穿过人皮,人皮细小的毛孔根本没办法看出来是自然生长,还是人为刺出的效果。但是如果说人为穿刺,这一块人皮上要刺的毛孔,只怕是数以千万计。在这样一块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刺出来,而且还要与阴猪的毛孔相对,这种技艺如果想要人力做到,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更何况按艾凯拉木所说,如果这张骷髅人皮画真的是西域古国某个国王留下的藏宝图,西域诸国互相征伐最惨烈的时间,是在公元前六世纪。当时,西域五十国互相征伐,王朝更替相当迅速,后来近千年的时间,直至高昌古国统一西域,这种快速的征伐才算告罄。也就是说,这张骷髅人皮画很有可能是出于几千年前的古人之手。以当时的工艺,能完成这样的大工程,的确是让人匪夷所思。可是问题就在于这些阴猪背脊部的体毛粗而长,达一寸左右,而肚皮上的体毛却相当短,完全无法盖住它肚皮上的那幅人皮骷髅画,这样一来,在阴猪身上贴穿刺毛孔的人皮,就变得没有任何价值,古人能够刺出如此庞大的工程,想必也不会蠢到做这种事情。想到这里,事情就变得更加没有头绪。

艾凯拉木也看出这个问题,道:“我再去捞几个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他拿起工兵铲,走到石台边缘。那些阴猪毅力非凡,刚才被艾凯拉木拍死无数,好不容易搭起来的阴猪梯,全被打掉。不过一刻钟工夫,那些阴猪又搭起了两条猪梯,而且它们非常善于总结经验,刚才被打的都是单猪连接在一起,现在是底部有一群阴猪垫底,中间两只阴猪作为支柱,石台的墙壁缝隙上也挂了不少阴猪,它们的爪子与中间的阴猪前肢钩在一起,把一个猪梯搭建得异常坚固。

艾凯拉木一看那两架阴猪梯快搭到石台顶上了,一肚子的火气,他操起工兵铲,旋起一阵风,就狠命地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