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杀死陆华

我无暇再顾及别人,因为这时已经有五六个人冲到了我面前,咧着白森森的牙齿,伸着弯曲成爪手指向我扑过来。

我不敢托大,急忙一个躲闪,避过了最前面那人的扑击,手中电棍横掠,嗤的一声响,他猛地哆嗦了一下,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像一截枯木一样翻倒在地。

不等他爬起来,第二第三个也已经到了我身边,一个人伸手来抓我的手臂,另一个人却突然伸出左脚向我当胸踢来。

对于前一个人我不敢怠慢,手腕一翻,电棍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弧,又是嗤的一下,将他电飞出去,但对于后一个人,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因为虽然他速度极快,可他出脚的位置离我不下三米,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对我构成任何威胁。

可是,我错了,错的原因是我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是的,从一般情况来看,他这一脚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沾上我的身体,但是,这不是一般情况,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因此,就在我将第二个人电飞出去的一瞬间,胸口也好像被人用铁锤狠狠地锤了一下,疼痛还没有传到我的大脑,身子就已经直飞出去,砰!我浑身一震,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痛疼席卷而来,心口发闷,甚至有一两秒钟的时间,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我脑子一阵晕眩,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那人伸到空中,像面条一样拉长的腿。

两秒钟后,我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不是我想在这群潮水般涌到面前的人跟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身手,起一点震摄的作用,而是就在这一晃眼的功夫,已经有两个人如同秃鹫一样从天而降,向我猛扑过来。这下扑击十分猛烈,因为我摔出去不下七八米,而这两个人就是从那里飞身而起的,一跳起来足有四米多高,先不用考虑两人本身的力量,就单从一百多斤的重量从高空跃下的势道来论就足以令我筋断骨折。

我抬起右手想要用电棍狠狠地给两人一下重击,可是不知道刚才这下重重摔出,电棍被丢到了哪里?而我却懵然不知自己手中已经是空空如也。

来不及多想,我身子向后撤了半步,右手猛地伸出,在空中变掌为拳,砰的一下击在当先那人的脸上,然后趁着后面那人扑空落地的当儿,一个扫荡腿,将他掀翻在地。

可是,这用处不大,因为从后面涌上来的人更多,就算我有李小龙一样快捷猛烈的身手,依然会打不胜打,被人群淹没掉。

不用想,在这种情况下,与其逞匹夫之勇,不如赶紧逃命,不管是不是逃得掉,试还是要试的。

所以在打倒当先两人的同时,我已经放开脚步,斜斜向田野中逃去。

奔逃中,耳中听到后面脚步声杂乱传来,我不敢直着向前跑,因为那样更容易被后面的人扑到,所以只好左拐右拐地盘旋前进。不过,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离得荒山越远越好!也许离得荒山越远,它们身上所具有的特异能力便会渐渐减弱,虽然这个推测只是我的主观想象,可事到如今,我只能相信自己的推测就是正确的。

正在我辛苦无比地在田野中绕圈子的时候,寒风中,突然隐约中有啪啪两声枪响传了过来。

不用去辨别枪声的来向也能猜到,这肯定是刘正在紧急关头扣动扳机发射了子弹。我心头一紧,倒不是为刘正担心,而是想到了任元生的安危。

刘正虽然年过五十,但他身为从警一生的警察局长,应变能力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又有手枪保护,所面临的危险自然要小一些。但任元生不同,他身为S市市长,属于“文官”,年龄也不算小,本来像他这种级别的官员,除了公事外出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办公室里度过——就算是外出,也百分之九十九是坐车,即便平时注意身体锻炼,也只不过是跑跑步打打太极而已。对于近身搏斗,可以说是一点不通,现在又是手无寸铁,要是这些人中有一两个追到他身边,他几乎丝毫没有应付的能力。

一想到这里,我的担心就更加强烈,要是他果真遭了什么不幸,我绝对脱不了干系。虽然事出无奈,但作为堂堂的一市之长竟然丧生在荒郊野外,这个责任我是无论如何也推卸不掉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任元生跑过去的方向打量,暗夜中一点光亮也没有,不知道他是故意熄灭了手电筒隐身躲避,还是已经遭遇了不幸。无论情况怎样,我都有义务去看一看,也算是对自己心理的一丝安慰。

于是我一边七拐八拐地躲避人群的追击,一边向着他跑去的方向追去。

在我的记忆里,任元生是向东南方向跑去的,如果不出意外,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已经到了三四百米以外,再加上我绕圈跑路的耽误时间,等我大约到了他所处身的位置,他应该已经到了千米以外。以乐观的态度面对危险,这是我一向的思维方式,所以我斜着向东南方向离荒山大约一千米的地方快速行进。

这个逃跑方法颇为有效,就这么跑了一会儿,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少,看来追上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又跑了大约两百米,已经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了,我暗松了一口气,斜着眼睛向后面扫视,黑暗中只能看到四五米的距离,至少在这段距离中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于是,我改变行进的方式,直着向前狂奔。

在我跑出了三四里的路程时候,东边天空中已经微微露出了一丝光亮,黑夜马上就要过去了!

我一边向前跑,一边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侧耳倾听黑暗中的动静。只有远处村子里的雄鸡嘹亮的啼鸣声此起彼地的传来,四下里却一片死寂,就连身后也听不到一点追赶而来的脚步声,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人追过我,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幻觉而已,当然,我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

又跑了一会儿,我看到东方微微透出的光亮中好像有一个人影站着。

我紧走几步,这下看清楚了,面前十米左右的地方确实站着一个人,就他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边没有别的人影。

我心里一喜,不用说,这个人一定是任元生,因为那群人很明显是喜欢聚集在一块儿的,不可能有人独自站在荒野中。可是,任元生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而且还一动不动?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受了惊吓(也可能受了伤,但不会太严重,因为还能站立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心里一时难以接受,才会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

我一边走近,一边喊道:“任市长,是你吗?”

那人没有回头,身子好像动了一下,清晨的寒风中,好像还低沉着嗓子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