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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理查一定会叫我攀爬,毕竟在他们当中我算是攀岩好手了,这也是他们带我来这里攀登世界之巅的原因。但他们不知道现在像是有一只爪子锋利的龙虾住在我的喉咙下部和上呼吸道一样,不时地动来动去。那玩意儿每次一动,几乎完全会阻断我的呼吸。

“我领着大伙爬过第一台阶,然后固定绳索。”理查立即说,“我们还是让杰克留着气力攀爬第二台阶,那里才叫真正的攀岩。”

我没有争辩。这会儿,我们已经来到第一台阶下沿南侧那堆砾石所在的地方,正在固定绳索。理查将身上的背包拿了下来,脱掉手套。我突然说:“等等!我们不是要去第一台阶的北侧寻找布罗姆利勋爵的尸体吗?之前我们不是这样计划的吗?”

雷吉抓住我的上臂。“我们已经找过了,杰克。只不过找到了桑迪・欧文的尸体。如果搜遍所有的沟壑,得花上好几个钟头,甚至几天,你也看到了,他并没有挂在山脊的南侧。而且,我觉得嘉密说得对,不管他看到的那三个人——后来变成了一个——在第一台阶和第二台阶上面的蘑菇石之间出了什么状况,那里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地方。等我们通过这个第一台阶再说。”

“再说了,西吉尔和他的手下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理查说。

“可是……”我说,话没说完,我又咳嗽了好一阵。

雷吉将手放在我的后背上。“帕桑,”她冲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夏尔巴人喊道,“我们的朋友咳嗽得非常厉害,你能给他一些药吗?”

“不能再吃可待因了,”帕桑医生说,“现在海拔这么高,那东西极易带来催眠作用。不过,如果你想吃药的话,我袋子里还有些古印度人的咳嗽药。”

“好的。”我说,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帕桑先是在他的背包里翻找了一会儿,又去翻了翻他的小医疗包。

帕桑将一小盒史密斯兄弟止咳糖放在我的手心里,那是种新型的薄荷糖,那时候这种药才问世两三年。

雷吉一边拴绳,一边回头看过来,她笑了笑,但我只管打开盒子,将三粒糖扔进嘴里。

“我准备攀登了。”理查说着系好绳子,又将更多的绳子卷在肩膀上,“谁来做保护点?”

“我来。”雷吉和J.C.同时说。两人都将绳子从肩膀上递了过来,让-克洛德将绳子绑在那块最窄的垂直砾石上。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确保完成!”

理查将绑在他身上用作保护点的绳子抖松了,然后看了看极为陡峭的大砾石,开始攀爬起来,他身材瘦长,活像只大蜘蛛。他的姿势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在攀爬的过程中,大多数时候都非常管用。他从一个手点爬到脚点,然后又攀住另一个危险的手点,身后不断放出绳子,他四肢展开,飞快地往上攀登着,只有在几乎没有摩擦力的垂直峭壁上,攀岩者才会这样展开四肢,紧贴在上面。

我转身拿起望远镜。德国人已经上到东北山脊了,在我们后面不到800英尺的地方,现在他们的高度已经跟我们齐平。我看着他们停顿了很久,想好好喘口气。接着,那个胸前斜挎着步枪的高个子领头者说了什么话,然后做了个手势,五个人艰难地往西,朝我们这边爬过来。

“快点儿!”我大声冲理查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