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2/2页)

我们俩正好面对面地躺倒在雪地上。

安芬笑着,望着我,她口中的热烈气息,直接扑打在我的面颊。我不由得伸出双手,想捧住她的脸。她成熟的弧沟弯弯地衬托着她宽扁的嘴线,那是女人无数次的笑靥才会养育出的美。安芬身体上的热量和气质里的温度,通过这两天的传导,好像修复了我身体内部的某些循环。我有些感动,有些潮湿,有些热量,要往外涌荡。于是,我伸出双手,就想立即捧住她的脸。可我发现我是戴着厚厚的笨重的防寒手套的。

我有些纠结了。明明刚才我与安芬拉着手的时候,我确切地感受到了安芬,感受到了她的体温。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知,安芬的手指修长,骨感,而又有玉质的润滑。

安芬从我的表情里看到了疑惑。她眨着眼睛问:“你摔晕了吗?起不来了吗?”

“我是不想起来。”我在雪地上摇摇头。然后,我就把胳膊搭在她的背上。我们俩奇怪地对望着。安芬的眼睛开始潮湿,我的眼睛也开始潮湿。然后安芬轻轻地笑了,我也轻轻地笑了。

回头路上,我开始胃痉挛,然后又大口大口吐出了苦涩的胆水。安芬不断拍打着我的后背,然后搀扶着我走。我们拖着笨重的雪靴,好容易回到副楼办好了滑雪服械的退租,回到我房间。

“不应该带你滑雪,看来你扛不了亚布力思的气候。”安芬为我烧了一杯温开水。我喝下去,还是吐个不停。安芬就回自己的房间,拿来一个热水袋,让我捂在肚子上。然后又为我泡了一杯藤香茶,说:“你试试这个,说不定管用。有人说藤香茶更是一味药茶,对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体反应,有着奇妙的安静作用。”

我喝下去一大杯茶,果然身体舒服了不少。我说,难不成这茶里面加了罂粟一类的东西?记得小时候在外婆家,见过她常用罂粟果子碾成粉,兑一点在茶水中,治她的老胃痛。外婆的门前有一小方地,长着葱蒜辣椒和青菜。角落上种着十几棵罂粟,它们的花是多么的鲜艳啊。

安芬没有解答。而我自顾想着那种鲜艳,不久便昏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