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2/3页)

莉丝猜测他的真正目的是得到那笔奖金。不过他说的倒也有理。就算莉丝碰巧找到了丈夫,她也没把握能说服他放弃追杀胡鲁贝克,跟她回家。他以前就不听她的劝告,这次凭什么会听呢?

“好吧,川顿,”莉丝说。

“我想,我到院门旁的树林里去守着。他当然可能从院墙上爬进来,这就只好冒一点险了。这么大的风,他是不可能从湖里游泳过来的。”

海克看了一眼那个警察。“你守在住宅附近,就像是第二道防线。就守在这一带。”

警察又来了精神。他已经费半天力气也没说动这个固执的女主人。现在有人给他撑腰,又有了立功的机会。“我把车倒进那边的树丛里,”他兴奋地说。“怎么样?从那里我能看见整个院子,他却看不见我。”

海克说这是个好主意,又对莉丝说:“我知道你丈夫是个猎手。也许你不喜欢带武器,不过是不是也准备上一把枪呢?”

莉丝笑了一声,从衣袋里取出手枪。她让枪管朝下,手指放在扳机护圈外边——正像欧文教她的那样。波霞吓了一跳。那警察哈哈地笑了。但川顿·海克只是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又按计划完成了一个项目。“我把爱米尔留给你。连它都受不了外面的风暴。带着它。它不是那种攻击型警犬,可它个子不小,生人来了它会大声叫的。”

“我没有你能穿的深色雨衣,”莉丝朝那件油布雨衣一扬头。

“没事。我不怕水。不过我得要一个塑胶袋包住我的枪。是一把老式德国枪,老爱生锈。”

海克把手枪放进塑胶袋,扎紧袋口,再把枪放进皮套。他朝外面望了一眼,伸了伸腿,身子缩了一下。她想,不管他的腿有什么毛病,淋雨总是不好的。他像是疼得厉害。

警察把车倒进车库和住宅楼之间的树丛里。从那里打开车灯可以照亮整个院子。

海克转身小声对莉丝说:“你一定会用那把枪,不过我猜想你从来没用过它,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没等她回话,他又说:“你应当把屋子里的电灯全都关掉。别坐在窗前。我会尽力监视住宅和院子。需要我时闪一下电灯,我马上就会跑来。”

随后,他没跟两个女人及自己的狗打招呼就消失在雨帘中。

“天哪,莉丝,”波霞耳语说。使她震惊的事大多了,莉丝不知她现在指的是哪一桩。

罗纳德·阿达拉医生再也不去想他的老婆了。她身体的气味,她的大腿弯,她嫩滑的肌肤、香喷喷的秀发——曾一再浮现在记忆里的这些景象完全都消失了。

因为海弗山警长刚打来电话报告了消息。

“在克劳夫顿,”警长怒气冲冲地说,“胡鲁贝克刚杀了一个女人。事情已经败露了,大夫。”

“哦,上帝!”阿达拉闭上眼睛。一个古怪的念头使他觉得血液都冷却了:胡鲁贝克杀人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毁掉他阿达拉的前程。他颤抖的双手握着听筒,听那位压不住怒火的警长叙述胡鲁贝克如何残杀了那个妇女,用刀戳烂了她,又偷了一辆摩托车挑到波里斯顿去了。

“用刀在她胸脯上刻了字。另外,甘德森的两个警察失踪了。他们在二三六号公路上巡逻,打电话报告说发现了胡鲁贝克。以后就没消息了。胡鲁贝克肯定是杀了那两个警察,然后把尸体扔到了什么地方。你们说他挺老实,是吧?说他没危险,是吧?我的老天。你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半个小时间之内我到你办公室来。”电话挂了。

阿达拉医生朝办公室走去,海弗山警长正等着见他。然而医生却走得很慢。他知道海弗山等得不耐烦了,可他的胳膊和腿都发软,恐惧得僵在那里了。狂风的怒号代替了那个病人的哀哭。阿达拉朝前走了五步,又停下来,假装翻阅随身带着的一个卷宗。

直到此时他才忽然想到,迈克·胡鲁贝克没有必要杀他。胡鲁贝克甚至都不认识他。胡鲁贝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返回医院,即使他的确打算把阿达拉大卸八块。

求求你,别杀我。

我不想死。

他听见了脚步声。不。好像是。谁来了?

一个女人和两个警察的鬼魂?

哈,是他自己的脚步声。

“听着,狗养的,”海弗山警长挂上电话之后对他们说。他们——阿达拉院长和那个目光呆滞的彼德·格里姆,两人怔怔地盯着他。大雨撒泼到阿达拉办公室的窗玻璃上,狂风在呼啸。

“我们刚得到消息,”海弗山说。“从岭上镇来的报告说,有人开车把一辆越野汽车撞到公路下边的山沟里了。两辆车里的人都不见了,跑进了树林。被撞的越野车,车主是欧文·艾奇森。”

“欧文——?”

“就是审判胡鲁贝克时出庭作证的那个女人的丈夫。他来过这儿。”

这么说来,可能已经死了四个人。

“他们知道是胡鲁贝克撞了那人的车。”

“他们推测。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哦,耶稣,”阿达拉嘀咕说。“死了四个。”

“现在要听你的意见,大夫。我们得知道应当把人派到哪儿去。”

他说什么?派人?

“别用废话哄我了。我要你实话实说。我们接到两个报告——一个说胡鲁贝克要到波里斯顿火车站去;一个说要他去岭上镇追那个出庭作证的女人。他到底要去哪儿?”

阿达拉呆望着他。

“我想他问的是该把警察派往哪儿,大夫,”格里姆解释说。

阿达拉看看他的助手,又看看高大的牛仔般的警长。“岭上镇的总监手下有可以调遣的人,是吗?”

“是的。不过他们总共才有四个警察。他派了一个去保护那个女人。可我得知道怎样布置兵力。我们得抓住那家伙!我这儿有四名特别行动队员随时待命出发,其他人员再过一小时才能召集起来。我应当把人派到哪儿去呢?现在听你的。”

“我?我不了解情况,”阿达拉说。“我需要了解情况。比如说,撞艾奇森的人确是胡鲁贝克吗?他从哪儿弄到的汽车?有人看见他骑摩托车了吗?在搞清这些事实之前我们没法作任何决定。而且——”

“你们已经掌握了不少事实,”海弗山厉声说,眼睛逼视医生。“你们给那家伙治了四个月的病。你们了解的情况就可以当作依据。”

“问迪克·科勒去吧,他是胡鲁贝克的大夫。”

“我们会问他的。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儿,用呼叫器呼他也得不到回答。”

阿达拉抬头一望,那神情像是在说,“为什么偏要找我?”

波里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