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4页)

【注】:是以蔗糖为原料合成的半天然产品,也是迄今为止人类已开发的一种甜度高且安全的甜味剂。

那个晚上……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新闻啊。”他的语气中透着一种信任,这让她稍稍放了点心——眼下既没有什么有形的危险——也没有什么令人不安的因素。他仿佛另有一种武器,好像知道点什么,因此无需诉诸武力,就可以摧毁她的生命。他似乎控制了一切。

这让她想起了哈特。

这位工会大佬接着说道,“保持消息灵通是很重要的。我小的时候,那时还没你呢,我们每天会听一个小时的新闻,先是当地新闻——在下午五点——然后是国内和国际新闻。沃尔特克·朗凯特、亨特利和布林克利【注】……就半个小时。对我,这是不够的。我喜欢所有我能得到的信息。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我喜欢这个台。它也是我黑莓手机上的主页。”

【注】:均是美国20世纪50-60年代成名的电视新闻主持人。

“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就那么巧,我刚刚心血来潮突发奇想,你就出现在这儿了……除非你用什么办法发现了我在密尔沃基警察局约了人。”

他犹豫了一下——她的话显然是触及到什么要害了。他说,“或者是说我一直在跟踪你。”

“这我知道,是他在跟踪,”她没好气地说,一边说还一边朝他那位瘦子同伴点了一下头。

曼克维茨笑了,他喝了一口咖啡,面带歉意地看着甜点展示转盘。“我们在这儿是为了一件大家共同关心的事,警官。”

“那会是什么呢?”

“寻找杀害爱玛·菲尔德曼的凶手。”

“我此时此刻不会看着他正在离我两英尺远的地方喝着劣质咖啡吧?”

“这是劣质咖啡。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的。”

他朝她盘子里的可乐罐点了点头。“你和我的朋友,还有那什么健怡可乐。那东西对你没好处,知道吧。噢,不,你现在可不是跟那个凶手坐在一起。”

她回头看了一眼。另外那个家伙正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在看他自己的黑莓手机。

他的主页又是什么呢?

“别想象着你在肯尼沙郡办过很多谋杀案,”曼克维茨说,“更别想象着办过这样一个案子。”

“是别想象着办过这样一些案子,”她纠正了他的说法。“死了好几个人。”既然她还活着,旁边还有一个调酒师做目击证人,就算他已经被收买,她还是觉得可以有恃无恐了,倒并不是想故意跟他过不去。

“那是,那是。”他点点头。

布琳沉吟片刻说,“我们办的是什么样的案子呢?械斗。在7-11便利店或加油站抢劫时枪走火。冰毒交易不成时的火并。”

“那是个坏东西,那种毒品。恶劣至极。”

说得没错。她说,“如果你见过警察,那你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四月十七号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游戏。”他还是喝了一口那劣质的咖啡。“你入工会了吗?警察工会?”

“没有,在肯尼沙没有。”

“我相信工会,警官。我相信劳动,我相信人人享有公平的上进机会。就像教育。学校是一个平衡器;工会也是一样。你入了工会,我们就给你最基本的东西。你也许会因此而幸福,享受小时工资待遇和上帝的保佑。但你也可以把它用作一个跳板,以获得更高的生活水平。”

“跳板?”

“也许这是一个糟糕的选择。我这人没什么创意。你知道,我的罪名是什么吗?”

“不是很具体。恫吓非法移民。”

“我的罪名是我给人家提供的伪造证书比在街边上买到的更逼真些。他们凭着这些证书就可以在开放公司找到工作,投票参加工会。”

“这是真的吗?”

“不。”他笑了。“那都是些欲加之罪。现在,你知道了当局是多想出点小钱,做实我的这些欲加之罪吗?那个律师,爱玛·菲尔德曼,在给一个客户处理一桩买卖时发现,有数目众多的合法移民都成了工会会员——其比例远远高出国内大多数的地区:由此,有人开始造谣说我向他们出售伪造的证书。其实,他们所有人的绿卡都是合法的,都是由美国政府签发的。”

布琳在琢磨他的话。他的话似乎是可信的。可谁知道呢?

“为什么会这样?”

“为的是粉碎工会,这就是为什么,目的很单纯。现在是谣言四起,说我贪污。说408当地工会是恐怖分子的一个幌子。说我鼓动外国人来抢我们的工作,等等等等。稀里哗啦,大家都投票退出工会,都去开放公司找工作了。”他越说越兴奋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在这里会受到迫害。为什么有人要斯坦利·曼克维茨退出江湖。因为我不仇视移民。我全力支持他们。我宁愿雇一打合法来到这个国家的墨西哥人或者中国人或者保加利亚人,我还会加上一句——他们每天都努力地工作,顶得上一百个出生在这里的懒汉公民。所以我被逮了个正着。老板们恨我,因为我就是工会。我的会员恨我,因为我推的那些人不是米国人。”他故意拖腔拖调地说着最后一个词,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小孩。“因此就有了一个想给我栽赃的阴谋。”

布琳叹了口气,已无心喝汤和可乐了,本来就平淡无味,也许就跟那杯劣质的咖啡一样,只是味道没那么难闻而已。

曼克维茨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四月十七号是我救了你一命吗?”

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他身上去了。眉头一皱。她不想有任何情感的表露,但她却情不自禁。

曼克维茨说,“那天我派杰森斯先生去那儿保护我的利益。我知道我没杀爱玛·菲尔德曼和她丈夫。我要找出真凶。这样我就可以顺着这条线找出那个想给我栽赃的人。”

“请……”她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说。她的脸颊发出一阵刺痛,她重新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疼痛消失了。

曼克维茨朝她肩后望去。“詹姆斯?”

杰森斯朝吧台这边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他说,“我当时就在森林里,离那个石坎不远,你和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小女孩都在上面。我拿着把大毒蛇步枪。你们正在朝那两个人扔石头和原木。”

她悄声问道,“那个人是你?”杰森斯看上去不像是个能拿得动枪的人。“朝我们开枪?”

“是朝你们旁边开枪,不是朝着你们。只是想拉架而已。”他又喝了口可乐。“我开车去那间湖边度假屋。我说我是斯蒂夫·菲尔德曼的一个朋友。然后我就跟着你的丈夫和另一位警官进了林子。我去那儿不是杀人的。恰恰相反。我得到的命令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活着。弄清他们是谁。架我是拉了,但我无法跟着他们过去,再询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