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2/3页)

“别提那个了,哈迪,”卢卡斯说,“你发现什么了?”

哈迪问埃文斯博士:“你用这个名字去搜寻的时候,用的是什么资料库?”

“嗯,标准常用的那些资料库。”博士回答。他似乎有些防备心理。

“刑事案件资料库吗?”哈迪问,“还有暴力犯罪资料库、纽约市警局、暴力重案、约翰·杰伊【注】资料库?”

【注】约翰·杰伊(John Jay,1745-1829),美国法学家,美国第一位首席法官。

“对,就是这些。”埃文斯说。

“在这些资料库中搜索并没错,”哈迪说,“不过我想了一下,为什么不查一查跟犯罪无关的资源呢?我终于找到了。剑桥大学宗教历史系的资料库。”哈迪打开笔记本。

“你不是提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旧金山有个团体吗?”他问埃文斯博士,“也叫‘掘墓者’的那个。”

“我研究过了,”博士说,“那只是一个剧团。”

“不,不是的,”哈迪回应,“其实是激进的地下政治、社会运动组织,以嬉皮区为中心。我查过他们的哲学和历史,发现他们这个名字来自十七世纪的某个英国团体。英国的那个团体比他们激进得多,倡导废除土地私有制。接下来的这一点比较重要。他们多半只管社会、经济的事务,却跟另一个政治团体挂了钩。这个团体比较活跃,有时候喜欢惹是生非,名字叫做‘真正平均派’。”

“‘平均派’,”凯奇喃喃地说,“这名字和‘掘墓者’一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哈迪继续说:“他们反对中央政府和上层社会的精英人士操控人民。”

“这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卢卡斯问。

哈迪说:“可能有助于我们找出最后一个目标。他想攻击什么,才能让资本主义社会人人平等?”

帕克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知道他对社会有什么不满。”

“是宗教狂吗?”托比说,“我记得他戴了十字架吧?”

“有可能,”埃文斯说,“只不过多数宗教狂热分子贪图的不是钱,他们只想上CNN亮相半小时。”

“说不定他心怀怨恨。”帕克说。

“对。想报复。”卢卡斯说。

“有人伤害了他,”帕克说,“他想报仇。”

埃文斯点点头:“越讲越有道理了。”

“是谁呢?是谁伤害了他呢?”哈迪沉思着,再次盯着幽灵般的勒索信。

“他被开除了?”凯奇提出,“是个心怀不满的职员?”

“不对,”埃文斯说,“精神病患者才可能因为被开除而杀人,不过这个主谋不是精神病人。他的头脑太精明,计划得太周密了。”

托比声音沙哑地说:“大公司、大企业、成功人士……”

“等一等,”哈迪说,“如果他的目标是企业界,他会去纽约,不会来华盛顿吧?”

“他去过纽约了,”凯奇指出,“怀特普莱恩斯。”

但哈迪摇摇头:“不对。想想看——怀特普莱恩斯、波士顿、费城对他来说只是排演。这里才是他辉煌的终结篇。”

“这么说来,为什么选上华盛顿?”哈迪沉思着,“这里有什么呢?”

“政府,”帕克说,“所以他才来这里。”

哈迪点头。“‘掘墓者’这个团体也反对中央政府。所以不明者针对的未必是上流社会,”他看了埃文斯一眼,“而是联邦政府。”

卢卡斯说:“对,一定就是联邦政府。”

帕克说:“伤害他的那件事,一定与政府有关。”他望向在场的所有人问,“各位有异议吗?”

“是意识形态在作祟吗?”凯奇边想边说,“他是共产党员,或者隶属右翼民兵?”

埃文斯摇头:“不对。如果是的话,他早就发表宣言了。这件事更倾向于个人层面。”

卢卡斯与哈迪目光交汇。帕克认为他们俩同时想出同一个看法。讲话的人是哈迪警探:“害死了他心爱的人。”

卢卡斯点头。

“也许吧。”心理学家说。 棒槌学堂·出 品

“好,”凯奇说,“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死的是谁?为什么?”

“处决吗?”哈迪提出。

凯奇摇摇头:“联邦政府很少执行死刑,多半是州政府所为。”

“海岸巡航救援失利?”托比提出。

“太不切实际了吧?”卢卡斯说。

哈迪再猜:“公务用车或卡车撞死人,邮局员工扫射无辜群众,公园管理处出意外,外交人员……”

“军方,”凯奇提出,“大多数与联邦政府有关的人员伤亡,军方大多脱不了干系。”

“只是,”卢卡斯说,“每年死亡的军人少说也有好几百人。是意外吗?演习?还是死在战场?”

“沙漠风暴?”凯奇提出。

“不明身份者的年纪多大?”帕克问。

卢卡斯拿来初步验尸报告,抬头念出:“四十五岁左右。”

黑……

这时帕克忽然恍然大悟。他叫道:“黑墙!”

卢卡斯点点头:“越战纪念墙。”

“他认识的某个人,”哈迪说,“在越战中阵亡,可能是他的兄弟姐妹,也可能他太太是战地护士。”

凯奇说:“越战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会到现在才浮出水面吗?”

“那当然了,”埃文斯说,“如果歹徒不接受心理治疗,满腹怨气会一直酝酿,而跨年夜是作出抉择的时间,有人会采取断然措施——甚至做出具有毁灭性的举动。跨年夜的自杀案件往往会比其他晚上更多。”

“哦,天啊!”卢卡斯说。

“什么?”

“我刚想到,纪念墙在国家广场上,今晚会有二十万人聚集在那里观看烟火。我们必须立刻关闭广场。”

“已经挤满人群了,”帕克说,“他们老早就在那里占位子了。”

“可是——天哪!”凯奇说,“我们需要更多人力才行。”他打电话给总部的夜间入口警卫阿蒂,请他通过广播对内宣布,请所有探员到大厅集合,即将分配紧急任务。

卢卡斯打电话给贝克,请他将攻坚探员调至国家广场的西北区。她接着呼叫副局长,局长立即回电。她向副局长报告了几秒钟后挂断电话,接着她看着小组成员:“副局长马上赶过来。我要去楼下见他,向他汇报状况,然后到国家广场跟大家会合。”

凯奇穿上外套。托比站起来,检查武器。握惯了鼠标的他,两手拿着枪反而显得生疏。

卢卡斯说:“等一下,托比。你留守。”

“我可以——”

“听从命令。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试图争辩,但最后还是卢卡斯赢了,只是她答应如果需要其他科技支援会再联络他。“笔记本电脑会一直随身携带的。”他说,仿佛无法想象离开电脑三步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