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五妇岭(第3/5页)

“是不是有两个头,头上还分别有一个花冠样子肉瘤的怪蛇?”张兴林紧张地问。

我诧异地点点头,不明白他为何会凭着一个伤口就认出“凶手”来。

两个乡民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起来,惊慌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几乎是步调一致地退开了两三步,和我保持了一些距离。

“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还咋子了,你晓不晓得,你被那东西做了记号,就算当时没死,它的兄弟姊妹也要来找你报仇。你不跑远点躲起就算了,居然还敢到五妇岭附近来。你娃是在找死……”张庆在一旁气急败坏地说。

“莫说了,我们快些走,莫要连累我们两个。那可是鸭子蛇,是生长在黄泉边上的异蛇,一出现就要夺人命的……”张兴林赶紧拉扯了张庆一下,连告别的话也没说,就匆匆忙忙地从原路折返回去,很快就消失在树丛中。

鸭子蛇?这名字好古怪。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我心中更是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让这两个乡民说中了吧?当真会引来更多这种名叫鸭子蛇的怪蛇?

想起这双头怪蛇那快捷无比的移动速度,还有头顶花冠状肉瘤中恶毒无比的毒液,我的心忍不住狠狠颤动了一下。这玩意儿一条两条小心点的话,或许还可以对付,可真要上了规模,一次性只要来上十几条,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只有被毒死的份。

“我想他们说的应该不是鸭子蛇,而是‘亚子蛇’。你们忘了,这地方民间崇拜的神灵是张亚子。”秦峰说。

“管它是鸭子蛇还是亚子蛇,不如我们先回去,至少带点雄黄之类的驱蛇药再进来?”叶凌菲有些打退堂鼓。

这也可以理解,女性本来就比男性更加害怕蛇这种冰冷滑腻的冷血动物,更不要说具有极大毒性的双头怪蛇了。

我看看手中的草图和古籍摹本重叠后出现的路线,眼看着就要到达下一个点,何况这山谷看起来也不大,只是周围的古柏树有些多而已。

“算了,或许那两个乡民是自己吓唬自己。双头蛇本来就稀少,何况是这种首尾两端长着蛇头,还奇毒无比的双头怪蛇。这样的东西应该是变异而来,数量怎么可能太多?我们赶在天黑之前继续前进,看看地图所指的尽头到底有什么东西。”我咬牙坚持道。

秦峰倒是无所谓,他脸上的瘀青已经消退了不少,现在看起来稍微正常了些。

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对之前自己被人绑架这件事一直闭口不谈。我们和秦峰之间也因此有了些隔阂,只是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才没有最终反目。

叶凌菲见无法说服我,也就没有多言。只是我能看出她心中似乎有些害怕,连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没事的,别怕。”

她先是一惊,继而感觉到双手交握传过去的温暖,白皙的脸上稍微一红,轻轻挣脱。

我尴尬地笑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看到她紧张而已。

不过很快,我的手重新被叶凌菲握住。她的手有些冰凉,但手心却有汗水,看来她真的有些害怕。

一旁的秦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干咳了几声,转过身去装作没有看见。两个人的手重新放开,很快那丝涟漪又被理性所埋没,只是默默地按照图纸上模糊的标记路线继续赶路。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们走到这个小山谷的尽头。看看四周布满藤蔓的山包,一时间有些疑惑了。

在周围查探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我禁不住想,或许这张草图和古籍上的绘本重合的差异显现出来的地图路径并不完全正确,以至于让我们走入一条死路。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还是大晴天的天色,却开始变了。太阳渐渐被乌云所遮盖,闷热的天气也因为起风有了一丝凉意。仅仅是几分钟后,豆大的雨点开始不停落下,我们三人很快就成了落汤鸡。

“必须找个地方避雨,不然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几个血脉特殊也要感冒。”秦峰在风雨中大声说,声音小了就算人在对面也听不见。

“好,我记得先前我们过来的路上,有一个凹进去的石槽,勉强能够容纳三个人。”叶凌菲显现出自身不俗的记忆力。

打定主意后,我们开始加快返程的速度。

只可惜这里虽然是金牛古道,可数千年的时光,早让大自然的力量将植被占据了古道,就算是晴天要前行都比较困难,何况是在风雨之中,因此我们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六七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叶凌菲所说的凹陷的石槽。这个石槽凹下去的地方有二三平方米,高度也差不多有两米,能够容纳三四个人。

不过石槽下方已经有一层两三厘米深的积水,没法坐着休息,只能站着。而且按照这下雨的速度,这一摊积水只会越来越高,最终甚至有可能完全淹没脚面。

站了一阵,虽然淋不到雨了,但是站在积水之中的感觉却不好受,而且先前的大雨更是让我们几人浑身上下都完全湿透。在大雨中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有了避雨的地方,反而感觉湿衣服紧贴着皮肤十分难受。

我看了看旁边的叶凌菲,紧贴的衣服早已经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突显出来,有的地方甚至能隐隐看见一抹春色。

我老脸一热,连忙转过头去,正看见秦峰百无聊赖地抛甩着一把开山刀。这把开山刀长四十多厘米,但是刀身十分厚重,利于劈砍,本来是用来砍开坚实的藤蔓或灌木的,这一路上也带给我们不小的帮助。

“千万别手滑伤到自己。”我笑着说。

“怎么可能。虽然我不会什么刀法,但是这种程度的还是小儿科。你不知道,我小时候甚至能抛着两三把刀子玩……”秦峰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一只手接住正落下的开山刀,怔怔出神。

“怎么了?”我问道。

“我似乎记起一些事情。”秦峰脸色古怪地说。我也这才反应过来,秦峰原本是没有十岁前的记忆,但现在却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被封印的某段记忆,又再度苏醒了?

“什么事情?”我有些紧张地问。看秦峰的样子,这件事似乎和我们目前的处境多少有些关系。

“我想起小时候,我似乎在这附近的树丛中等我叔叔,也这样抛着刀子玩。”

“然后呢?”

“然后其中一把刀子飞了出去,刚好扎中了一条蛇。”秦峰苦笑着说。

“你不会告诉我们,这条蛇和昨天差点害死我的那条蛇,是一样长着两个脑袋的吧?”我的脸抽搐了一下,似乎还能感觉到手臂上被毒液腐蚀的伤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