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女科长(第3/4页)

“赵科长好。”莫兰笑盈盈地跟她打了个招呼。

但姓赵的女科长没有接口,而是用锐利的眼神盯了她一眼后,对高竞说:“我早就听说你常给人看你女朋友的照片,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哈哈,的确很漂亮,高竞你运气不错啊,”她低头扫了一眼地板,又抬起了头,“不过,上班时间,跟女朋友约会可不太像话啊,我们可都看见了,是不是啊,兄弟们?”她回头问身后两个男警察,那两个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她继续说,“当然,我们是不会到局里去乱说的,不过高竞,你可要记我们这个人情啊。”

好厉害的女人!一开口就抓人家的把柄。她想怎么着?就因为高竞跟我在一起,她就要以此威胁他?莫兰让微笑继续停留在脸上,但心里却已经在琢磨怎么帮高竞反击了。这时,她听到高竞开口了。

“赵科长,莫兰是我的女朋友不错,但她同时也是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所以,我不仅仅是在跟她约会,还是在向她询问案情。”高竞的声音很平静,“至于人情么,赵科长,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只要不违反规定,不违法,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对了,赵科长是不是有事求我?”

高竞回答得不卑不亢,问得也很有技巧,莫兰在心里击掌赞道,说得好,亲爱的。

高竞的问题似乎让赵科长愣了一下,但她避开了那个问题,笑着问:“她是一起凶杀案的目击证人?什么凶杀案?”

“你的下属张建民的妻子在一个小时前被人杀了。”

“张建民?!”她皱了下眉头,口气中带有疑问,但神情却没有显出太多吃惊,她问道,“你负责这个案子吗?高竞?”

“下午就会移交给我。”

“张建民刚刚向我报告说他太太去世了,他向我请了一天假,我已经准假了。我不知道她是这么死的。”赵科长望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才回过身命令身后的一个男警察,“马上联系他,让他下午回局里,就说我找他。”那人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那人按断了电话。

“怎么样?赵科长问。

“他关机了。”那个男警察收起了手机。

“那就没办法了。”赵科长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对高竞说。

“没关系,我会找到他的。”高竞低头喝了水道。

他对她可真冷淡,莫兰想。

赵科长看看高竞,又看看莫兰,笑起来,她像大干部那样拍了下高竞的肩膀道:“好,好,高竞,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她转身向角落的位子走去,但没走出两步,她又回过头来,“高竞,如果你们找到他,马上告诉我。”她的语气中带着命令。

“好,我到时候通知你。”高竞冷漠地说。

赵科长离去时朝莫兰笑了笑。

“莫兰,蕙质兰心,这名字不错。”说完,她大摇大摆地走了。

好虚伪的赞扬。

“她是谁?”他们走后,莫兰问高竞。

“毒品科的赵杏兰。”

“她跟你同级吗?”

“是啊,可她每次跟我说话,我都感觉她好像我的领导。”

这时,他们点的鲁肉饭和腰果虾仁饭上了桌。

“我一点都不想吃。”莫兰一筹莫展地望着面前的套餐。

高竞指指莫兰套餐里的虾仁说:“你就吃几个虾仁吧。”

莫兰摇摇头。

“你吃吧,我回家喝粥。”

“那我帮你解决,至少也要把虾仁和腰果都吃了,不然太浪费了。”高竞美滋滋地吃起腰果虾仁起来。

“那个赵杏兰,她办案是不是很厉害?”莫兰觉得赵杏兰很有女强人的气势。

高竞嗤之以鼻。

“厉害什么!她整天只知道在办公室吹空调,打电话!上任两年只破过几个小案子,线人倒丢了三个了。反正,她只会钻权,不会办案。她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怎么跟同事勾心斗角和拍领导马屁上了。我讨厌她!”

“毒品科的科长,不是周越吗?“莫兰记得高竞以前跟她提过。

“对,原先周越是毒品科的科长,他也是我兄弟,过去我们还一起打过篮球呢。可现在,换成赵杏兰了。”

“怎么回事?”莫兰好奇地问。

“前年,他太太得了癌症,医院下病危通知的那天晚上,恰好他们组有行动,他就安排下属去做了,自己没参加。结果在那次行动中,有两个自己人受了伤。这事让赵杏兰抓住了把柄,她那时是副科长,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反正后来周越走了,她来了。”

“吓,她果真很厉害。”莫兰觉得这女人颇有手腕。

“她厉害?要不是她老公是区里的领导,她怎么可能轰走周越?在能力上,谁都知道她不及周越一半。就她这样的,每次开会,还在会上抱怨她接了个烂摊子,这不等于在损周越吗?”

“那这个周越现在到哪儿去了?”

“他调到反黑组当了小队长,等于降了两级。不过,他自己倒也不在乎,上个月他太太去世了,他还请我喝了一次酒,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高竞叹了口气,道,“算了,别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堵得慌。”

“你没吃过饭吗?”莫兰看见高竞吃完虾仁腰果,又在狼吞虎咽那份鲁肉饭,不禁问道。

高竞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其实我也没吃。”

“你为什么不吃饭?”

“你爸上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去吃饭,他说他做了一桌羊肉宴,……所以我本来想中午饭不吃的。”

莫兰感觉高竞在说这句话时,好像在咽口水。

“你爸一回来就做那么多好吃的,真棒。他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了?”高竞问道。

莫兰的父亲莫中医在法国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中医诊所,一个星期前他才结束当地的业务回国定居。

“是啊,不回去了。我爸舍不得我,他就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为了我,他连小黑都送人了,我妈为了这事难过得几天几夜没睡着觉呢,连饭都吃不下。”

“可莫小黑不过是条狗啊,回国后再养一条就不行了?”高竞。

莫兰白了他一眼,心想,没养过狗的人永远不能理解人跟狗的感情。

“我爸妈在法国呆了8年,小黑陪了他们4年,对他们来说,小黑就是他们的另一个孩子。而且小黑特聪明,它会买面包买报纸,还会用找钱给自己买香肠吃。”

“怪不得你以前一直叫它莫小黑,我还以为它是你弟弟呢。”

“它就是我弟弟。我咳嗽,小黑还会为我担心,安慰我呢。”莫兰想起了小黑湿漉漉的鼻子和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睛,她感慨地说,“要是人人都能像狗一样真心地对待身边的人,这世界就会更美好。可惜,在很多地方,人都不能跟狗比,简直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