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莫洛克的信徒 Chapter 6 与斯塔扎克交锋(第2/7页)

“投入火炉,”我说,不想再被冷落,“伴随着音乐。”

德博拉狐疑地看着我,我想起来还没有人提及过音乐,但凯勒耸耸肩说道:“是的,没错。号角和鼓、歌唱,全都有催眠效果。在神将牺牲品倒进嘴巴并坠落的时候达到高潮。顺嘴而下,你掉进炉子。对牺牲品来说,滋味可不好受。”

我相信他说的这些,我听到过那遥远鼓声的悸动,那对我来说也不好受。

“还会有人崇拜这个神?”德博拉问道。

凯勒摇头。“已经两千年没有了,至少我知道的是这样。”他说。

“那这是怎么回事儿,”德博拉说,“这是谁干的?”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凯勒说,“而是记录翔实的历史。随便谁只要做一点儿功课,就能找到足够的资料做成目前发生的这些。”

“可是目的是什么呢?”德博拉说。

凯勒礼貌地笑笑。“这我可真不知道。”他说。

“那知道这一切却都帮不到我啊!”她说,那语气像是在说,凯勒有责任给她一个说法。

他朝她像个教授那样微笑着。“多知道些总没坏处。”他说。

“比如,”我说,“我们知道了某个地方肯定有着一座有牛头的雕像,身体里是一个炉子。”

德博拉把头甩过来朝着我。

我凑上去低声说:“哈尔彭。”她朝我眨巴着眼睛,我知道她还没反应过来。

“你觉得那不是一个梦?”她问道。

“我不知道该觉得是什么,”我说,“但是如果有谁当真在做着有关这个莫洛克的事儿,他怎么就不能依靠一切手段去做成呢?”

“浑蛋,”德博拉说,“可是,你觉得这么大个东西能被藏在哪儿呢?”

凯勒轻轻咳嗽了一下。“恐怕要考虑的比这个多。”他说。

“比如?”德博拉问道。

“呃,还得考虑怎么隐藏气味,”他说,“烧焦人体的气味。这种气味绕梁三日,且相当令人难忘。”他说到这里显得有点儿难为情,于是耸了耸肩。

“那我们就去找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肚子里带火炉的雕像。”我欢快地说,“那应该不难找。”

德博拉瞪着我。“凯勒教授,”她说着转开头去,彻底抛弃了她可怜的兄弟,“关于这堆牛屎您还有什么能帮到我们的吗?”

凯勒摇了摇头。

“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凯勒说,“我只知道跟艺术史有关的一点儿背景。你大概该去和哲学系或比较宗教系的人谈谈。”

“比如哈尔彭教授。”我再次低声说道。德博拉点点头,但仍然瞪着眼睛。

她转身走开,幸亏又想起来还要表示礼貌。她又转回来对凯勒说:“您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凯勒教授。您要是还有别的情况补充,请跟我联络。”

“当然。”他回答道。德博拉扯着我的胳膊大步走开了。

“咱们去注册办公室?”我忍着胳膊上的痛楚,礼貌地问道。

“对,”她说,“不过要是看到有个叫塔米的注册了哈尔彭的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把胳膊从她的掌握中挣脱出来:“如果没有呢?”

她摇摇头:“好啦。”

可是当我再次经过尸体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裤子,我低头看去。

“啊,”文斯清清嗓子,“德克斯特。”我扬起眉毛,他脸红了,松开了我的裤管。“我得跟你谈谈。”他说。

“能不能,”我说,“等等再说?”

他摇头。“非常重要的事儿。”他说。

“哦,那好。”我往回走了三步,他仍然蹲在尸体旁边,“怎么了?”

他看着别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流露出了真实感情,他的脸更红了。“我跟曼尼谈了。”他说。

“好啊。而且你还活着回来了。”我说。

“他……嗯,”文斯说,“他想做几处改动。啊,在菜单上。你的菜单。婚礼用的。”

“啊哈,”我说,尽管在一具尸体旁边用这种口气显得很无礼,可我就是忍不住,“别跟我说这些改动很昂贵。”

文斯不敢抬头看我。他点点头。“是的,”他说,“他说他有个好创意,很新颖独特。”

“我觉得棒极了,”我说,“不过我不觉得我负担得起他的创意。我们得跟他说不。”

文斯又摇摇头。“你不懂。他喜欢你才打的这个电话。他说合同规定他有权做任何改动。”

“而且他能对价格做任何改动?”

文斯面红耳赤了。他嘟囔着什么,使劲儿看着别处。“什么?”我问他,“你刚说什么?”

“差不多翻倍。”他说,很小声,刚刚能听见。

“翻倍?!”我说。

“是的。”

“那就是五百美元一位。”我说。

“我肯定那会特别棒。”他说。

“五百美元一位得比特别棒还棒。最好能管泊车、擦地板,外加背部按摩。”

“这是引领时代潮流的东西,德克斯特。你的婚礼有可能会上杂志的。”

“嗯,会上《今日破产》杂志。文斯,我们得跟他谈谈。”

他摇头,继续望着草丛。“我不能。”他说。

“好吧,”我说,“我自己去和他谈。”

他终于抬眼看我了。“小心点儿,德克斯特。”他说道。

我赶上了正在掉转车头的德博拉并钻进了车,我们一同朝注册办公室开去。短短的路途上她一言不发,我也满腹心事。

在注册办公室飞快地查了一圈,没有叫塔米的学生注册哈尔彭的课。但德博拉在等待的间隙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找上学期的名单看看。”她说。我照着做了,仍然一无所获。

“好吧,”她皱着眉说,“再查查威尔金的课。”

这主意很不赖,立竿见影,我找到了。塔米·康纳女士注册了威尔金的“情境道德”研讨会。

“没错,”德博拉说,“查她的地址。”

塔米·康纳住在很近的公寓楼,德博拉片刻之后就把我带到了那里,违法把车停在大楼正门外。她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却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赶了上去。

房间在三楼。德博拉没有浪费时间等电梯,而是一跳两级地上了楼,我忙着喘气,连抱怨都顾不上了。我到达的时候刚好赶上塔米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结实的黑发戴眼镜的女孩出现在门边。“你是谁?”她皱着眉瞧着德博拉。

德博拉给她看了警徽,然后说:“塔米·康纳?”

女孩呼出一口气,把手放在脖子上。“哦,老天,我就知道。”她说。

德博拉点点头:“你是塔米·康纳吗,小姐?”

“不,不,当然不是。”女孩说,“我叫阿利森,她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