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7 追踪奥斯卡(第2/5页)

“看过,可我们怎么知道奥斯卡也看过呢?”她说。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

“哦。”她说,望着车窗外思考了片刻,做了个鬼脸,摇摇头,“凯尔说过,过段时间你就会忘记自己属于哪支部队,就像棒球中可以自由转会的球员一样,所以你和对手也要搞好关系。妈的,这太愚蠢了。”

“如此说来,不管丹科属于哪一方,奥斯卡总有办法联系上他。”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做不到。”她说。

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我估计德博拉是在想凯尔,想知道我们是否能及时救下他。我竭力想象着自己以同样的方式去关心丽塔,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望着海湾对面,望着长堤另一头那些房屋发出的暗淡灯光。收费站附近有几栋公寓大楼,再过去便是零零星星的几座房子,大小差不多。如果我中了彩票,我或许可以请房产经纪人带我看一处房子,这个房子必须带一个小地下室,大小刚好将一位喜欢杀人的摄影师舒舒服服地塞在里面。我刚想到这儿,后座上就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当然,除了冲着水面上的月亮表示敬意外,我确实无能为力。被月亮映照的同一片水面上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钟声,表明吊桥即将被拉起。

无线对讲机响了,里面传出了多克斯的声音:“他行动了,准备上吊桥。盯着他。白色丰田,四轮驱动。”

“我看到他了,”德博拉冲着对讲机说,“不会让他溜了的。”

白色SUV赶在吊桥被拉起来之前沿着长堤驶了过来,进了15街。德博拉让他先行一步,然后发动汽车,跟了上去。他在比斯坎大街向右拐,我们随即也向右拐。“他沿比斯坎大街向北行驶。”她冲着无线对讲机说。

“明白,”多克斯说,“我这就过来。”

街上的车不多,奥斯卡的SUV以正常速度行驶,时速高于限速仅仅五英里,这在迈阿密被视作观光速度,慢得让那些从他身旁经过的开车人理直气壮地按起了喇叭,但奥斯卡似乎并不在意。他遇到红灯就会停车,而且始终行驶在正确的车道上,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仿佛他并不想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饭后出来开车兜兜风。

当我们来到79街长堤上时,德博拉拿起了无线对讲机:“我们在79街,他并不着急,正向北行驶。”

“明白。”多克斯说,德博拉瞥了我一眼。

“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说。

“你心里在想着呢。”她说。

我们向北行驶,遇到红灯停了两次。德博拉非常小心,总是与奥斯卡相隔几辆车。这在迈阿密可不是一般的技术,这里大多数汽车都恨不得绕过去、穿过去或者钻过去。反方向车道上,一辆消防车呜啦呜啦地呼啸而过,在十字路口将喇叭按得震天响。至于它对其他开车人产生的效果嘛,恐怕还不如一只咩咩喊叫的羊羔。大家对警笛声充耳不闻,死死守着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那点儿空间。开消防车的也是迈阿密人,所以他只是在车流中穿进穿出,不停地按着喇叭,让警笛也不停地响着——这就是交通二重奏。

我们来到了123街,这是回迈阿密海滩的最后一条路,再过去就是826号公路在北迈阿密海滩与123街相交的地方,但奥斯卡仍然在向北行驶。当我们经过那里时,德博拉与多克斯通了一次话。

“他究竟要去哪儿?”德博拉放下无线对讲机时嘀咕了一句。

“也许他只是想兜兜风,”我说,“今晚夜色如此美丽。”

“嗯哼,你是不是还想写一首十四行诗?”

又向前行驶几个街区后,奥斯卡突然加速冲进了左边的车道,越过迎面而来的车来了个左转弯,引得两个方向同时爆发出一片愤怒的喇叭声。

“他行动了,”德博拉通知多克斯,“在135街转弯向西。”

“我就在你们后面,”多克斯说,“在布劳德长堤上。”

“135街上有什么?”德博拉大声问我。

“奥帕洛卡机场,”我说,“前面几英里就是。”

“浑蛋,”她一把抓起对讲机,“多克斯,奥帕洛卡机场就在这条道上。”

“马上就到。”他说,我可以听到无线对讲机里传出了他的警笛声。

奥帕洛卡机场一直备受贩毒分子以及那些行动诡秘的人的青睐。奥斯卡很容易就能安排一架小型飞机在那里等他,随时准备将他带出国,去加勒比海、中美洲或南美任何地方——当然也可以再从那些地方转机去世界任何地方。不管怎么说,在目前这种情况下,逃出国不啻一种合理行动,而从奥帕洛卡机场出发也完全合乎逻辑。

奥斯卡稍稍加快了车速。135街不如比斯坎大道宽,但这里的车流也小一些。我们驶上一座小桥,桥下是一条小河,奥斯卡下桥时突然加速,在一条S形弯道上猛地穿过了车流。

“他妈的,肯定有什么东西惊动他了,”德博拉说,“他肯定发现了我们。”她也加速跟了上去,但仍然与奥斯卡的车相隔两三辆车,尽管现在再假装我们不是在跟踪他已经毫无意义。

确实有什么惊动了他,因为奥斯卡已经将车开到了疯狂的地步,就差撞到其他车辆上或者人行道上了。对于这种公然的挑战,德博拉自然当仁不让。她紧紧盯着他,不停地绕过那些仍在试图从与奥斯卡的遭遇中恢复过来的车辆。他在前面突然挤进最左边的车道,迫使一辆旧别克在原地转了个圈,撞到路缘上,穿过铁丝网,一头扎进了一座淡蓝色屋子的前院。

难道是奥斯卡发现了我们这辆没有警车标志的小车?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那我倒成了重要人物了,可我不相信事情会是这样。他在这之前都一直表现得非常冷静、有节制。如果他想甩掉我们,那他更有可能采取一些非常突然、非常微妙的举动,比方说在吊桥拉起的那一刻冲过去。那么,他为什么突然惊慌起来了呢?纯粹是无事可做,我向前探了探身,看了一眼反光镜,镜子里此刻有一个东西。

一辆破烂不堪的白色面包车。

它在跟踪我们,跟踪奥斯卡,和我们保持相同的速度,在车流中穿进穿出。“真不笨啊!”我说。我提高嗓门儿,盖过轮胎刺耳的尖叫声以及其他车辆的喇叭声。

“德博拉,”我说,“我真不想让你分心,你能不能抽空看一眼后视镜?”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她吼道,但还是朝后视镜瞥了一眼。万分幸运的是我们刚好在一段直道上,因为她差一点儿忘记了开车。“哦,妈的。”她低声说。

“深有同感。”我说。

正前方是95号州际公路立交桥,奥斯卡从桥下穿过时在最后一刻猛地向右一拐,越过三条车道,驶进了与高速公路平行的一条小街。德博拉骂了一声,转动方向盘立刻跟了上去。“通知多克斯!”她说,我顺从地拿起了无线对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