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4/4页)

“他确信女人当时是在奎因的房子里?”

“他是这么说的。”

“女人有钥匙?”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罩袍,”斯特莱克念叨着,“真他妈的。”

“我估计这位证人的视力不是很好,戴着厚厚的眼镜。他告诉我,他不知道那条街上住着伊斯兰教徒,所以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此说来,有两个人声称在奎因离开妻子后见过他:六号凌晨,和八号在帕特尼。”

“是啊,”安斯蒂斯说,“但我对这两段证词都不敢寄予太大希望,鲍勃。”

“你认为他在失踪的那天晚上就遇害了。”斯特莱克说,与其说是提问,不如说是陈述,安斯蒂斯点点头。

“昂德希尔也是这么认为。”

“发现了什么刀子吗?”

“没有。厨房里唯一的刀子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日常用刀。肯定干不了那活儿的。”

“我们知道还有谁拿着房子的钥匙?”

“你那个客户,”安斯蒂斯说,“这是显而易见的。奎因本人肯定有一把。范克特有两把,他已经在电话里告诉过我们。奎因把他的一把钥匙借给了代理,当时代理正安排给房子做一些维修。代理说把钥匙还回去了。隔壁邻居也有一把,如果房子出了什么问题,他可以进去看看。”

“臭味越来越浓时,他进去了吗?”

“房子另一侧的邻居倒是往门缝里塞了一张纸条,抱怨气味难闻,但拿钥匙的邻居两星期前去了新西兰,要在那儿待两个月。我们跟他通过电话。他最后一次进那座房子大概是五月份,收取了几个工人送来的两个包裹,把它们放在门厅里。奎因夫人也说不清这么多年来还把钥匙借给了谁。”

“奎因夫人是个古怪的女人,”安斯蒂斯语气随意地说,“是不是?”

“这我倒没想过。”斯特莱克没说实话。

“你知道吗?在奎因失踪的那天,邻居们听见奎因夫人把他赶出来。”

“我不知道。”

“没错,奎因夫人追着他从房子里跑出来,大声嚷嚷。邻居们都说——”安斯蒂斯专注地看着斯特莱克,“——她大喊道,‘我知道你要去哪儿,奎因!’”

“是啊,她以为她知道,”斯特莱克耸了耸肩说,“她以为奎因要去克里斯蒂安·费舍尔告诉他的那个作家静修所。比格利府。”

“她不肯从家里暂时搬出来。”

“她有个弱智的女儿,从来没在别处过过夜。你能想象利奥诺拉把奎因给制服了?”

“想象不出,”安斯蒂斯说,“但我们知道奎因喜欢被捆绑,他们结婚三十多年,我不相信奎因夫人不知道这点。”

“你认为他们大吵一架,然后利奥诺拉跟过去找到奎因,提议玩一局捆绑游戏?”

听了这话,安斯蒂斯象征性地轻轻笑一声,说道:

“形势对她来说可不妙啊,鲍勃。愤怒的妻子,拿着房子的钥匙,很早就能接触到书稿,如果她知道那个情妇的存在,特别是如果她怀疑奎因会为了肯特抛弃她和女儿,那她就有足够的动机。只是她那句‘我知道你要去哪儿’指的是作家静修所,不是塔尔加斯路的那座房子。”

“你这么一说倒很令人信服。”斯特莱克说。

“但你并不这么认为。”

“她是我的客户,”斯特莱克说,“花了钱让我考虑各种可能性。”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以前在哪儿工作?”安斯蒂斯问,带着一副即将亮出王牌的神气,“在他们结婚前,在海里小镇的时候?”

“你说。”斯特莱克说,心里隐约有一丝不安。

“在她舅舅家的肉店打工。”安斯蒂斯说。

书房门外,斯特莱克听见提摩西·科莫兰·安斯蒂斯又噔噔噔下楼来了,一边又为什么不如意的事大喊大嚷。斯特莱克和这个男孩不咸不淡地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斯特莱克第一次由衷地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