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万斤黄金

A见最后一班看守巡视过后,习惯性的熄了两盏灯,便知道子夜已至,又是他行动的时间了。

A从房间中下到通道中,直接爬到了一号楼的天井中,检查了一下禁闭室的墙壁,便钻入那天井中的废弃的排水渠内,一直爬到了尽头。外面正风雨大作,雷声震的这小小的沟渠内都晃动不已。A伸出手摸了摸外面他画着圆形印记的岩壁,那里只是微微有些湿润,并没有被雨水直接冲刷。

A从上衣口袋中捻出米饭中的石子,按照老方法咬碎之后,用手指蘸着,在外面的圆圈上再加了几道印记。这次是十二点、一点、二点的位置上,各加了三条“腿”。加上前面曾经加上的四条“腿”,这个圆形似乎已经有点“钟表”的意思。

A画了图形,便赶紧赶了回去,时间不多,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就当A准备拿开那通道中的木板,下到一号楼的地下室时,A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他左右看了几眼,除了108牢房的入口处有光线透进来以外,其余都是一片漆黑。

A突然听到有一声轻微的响动从脑后响起,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只是黑漆漆的墙壁而已。A自己骂了自己一句:怎么搞的,今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骂完以后,便强迫自己把所有杂念甩开,继续去揭那块木板。

就当A把木板揭开放在一边的时候,肩膀上却异常明显的感觉到有一只手拍了他一下。

在这个漆黑的通道里,除了耗子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活物,的的确确是有一只手拍了他一下肩膀。A全身鸡皮疙瘩顿时爆了出来,在一霎那间,A被结结实实的吓着了。

而且,A毕竟是A,尽管受到如此的惊吓,但只是全身巨震了一下,连本能的惊吼声也只是喉咙中极低沉的呜了一下。A的右手本能的向左肩膀那只手的位置抓了过去,管他是什么,哪怕是怪兽,A也要抓住。

A右手一扣,果然抓住了一只人的手腕。A就地一滚,将那只手压了下来,自己也转过身来,只听墙壁里传来哎呀一声低低的人的叫疼声,这反而让A静下心来,将那只手松了一松,仅仅是死死的捏着。低声的吼道:“谁?”

那墙壁里有人声传来:“房宇。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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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的身后,房宇的手从一个小洞中伸了出来,刚好能够碰到A的肩膀。A将房宇的手松开,冲着小洞说道:“你是105的房宇?”

里面的人说道:“别问了。把这里的墙壁拉开,我在里面。”

A大感意外,便从房宇伸出手的小洞处,咔嚓咔嚓,把墙壁拉开。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墙壁竟然特别的单薄,加上房宇在里面也使劲,很容易便一整块一整块的撕开了。A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多次上下的身后的墙壁,居然是空的。

A把墙壁扒开,便看到房宇半个身子露了出来。尽管房宇看着有点狼狈,却显得颇有生气,和平时在牢中完全的不同。

房宇冲A说道:“跟我下来,快!我知道你还有时间。”

A回头看了看一号楼的地下室,心中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房宇说道:“发什么呆,我能帮你!快跟我来,保证不会误了你的事情。”

A咬了咬牙,将已经揭开的木板盖上,便跟着房宇钻了下去。

这是一个狭窄而悠长的几乎垂直的管道,用规整的青石砌成,上面滑不溜手,若不是这个管道中有些人工刻意制作的抓手,寻常人还真不好控制身体。

A在上,房宇在下,向下爬了约十余米,才终于到了底部。四周一片漆黑,房宇在前方只有声音传来:“跟着我。别丢了。”

两人又摸黑向前走了几步,前面才有火光一闪,房宇竟点亮了一盏小油灯,别看油灯虽小,但在这漆黑无比的地方,顿时将方圆三丈内照的一片明亮。A闭了闭眼睛,才算是完全适应过来。

A看了房宇一眼,这房宇果然和失踪前大大的不同,此时的他尽管还是消瘦如常,但双眼中却有了炯炯的神采,脸色也不再是苍白一片。这个时候的房宇,只能说他是骨瘦如柴,但决没有一点活死人的样子,甚至显得精神相当的饱满。

A四下看了看,这是个刚好一个人高的隧道,墙壁是实土夯实,上面还有一层细细的砂石嵌在里面,连地面也是如此,看得出相当花了功夫。A也奇了,怎么白山馆下,还有这种洞天?

房宇见A上下打量,说道:“别看了,这不算什么。快走!”

房宇便带着A继续向前走去,越往前走,越是宽敞,地面也从土质砂石,变成了天然的石头地面,也不再平坦。绕过一块大石之后,A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二丈多高的微型溶洞。旁边正有两盆摆在石头上的火盆熊熊燃烧,将这个溶洞照的一片通明。

A也是看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山馆之下,竟然有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

房宇见A也呆在原地,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这里怎样?我已经探到通向二号楼、三号楼的隐秘出口,刚才一号楼也探到了。比你再挖洞要强的多吧。”

A四下看着,也说不出话来。

房宇说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A这才完全清醒过来,赶忙说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房宇笑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罐头,丢给了A,说道:“这是牛肉罐头,你吃点吧。过来坐下,我简单讲给你听。”

A也不客气,把罐头拉开,坐在火盆边的石头上,吃了起来。

房宇悠悠的说道:“我不叫什么房宇,这是李圣金那个混蛋给我起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白天宇。而白文彩,这个白山馆的主人,则是我的伯父。我从小便被在南洋生活,日寇占领南洋后,父亲带我回来到内地,辗转了几年,来到重山市,抗战便已经结束了。”

A的确听出房宇这样说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广东口音。平时里听不到他说什么话,又是压低着嗓子,自然无法象现在这样听得真切。

房宇看了A一眼,继续说道:“我本是来投靠我的伯父白文彩的,谁知到了重山市一打听,才知道我伯父全家竟然在日本空袭时炸死在市内。我伯父白文彩尽管有好几房太太,却只有一个孩子。我父亲得到这个消息,便赶忙和我一起寻至重山市政府,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谁知就让李圣金抓了。他这个家伙先开始还是对我父子两人颇为客气,好酒好菜招待着,说是白文彩的大宅白山馆因为白文彩没有子嗣亲戚,已经让政府暂时征用了。谁知过不了几日,这李圣金突然翻脸,秘密将我们关押至一处秘密的地方,对我父亲百般折磨,让我说出白文彩的秘密来。我父亲死命不说,就生生被他们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