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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的死实在是血腥而暴力。在回家的路上从身后突遭袭击,后脑勺突然遭受铁榔头或是手斧之类凶器的猛击。表面上看,这跟死因难究的毒杀这种智能犯罪不一样,是赤裸裸的原始暴力。

修二认为姐夫之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错杀;另一种是伪装成“被错杀”。一个不可能遭人记恨的上班族被人从身后袭击,且不是拦路抢劫。当地警署的搜查本部在竭力调查后以解散告终,犯罪原因也没能得出明确的结论。经过后来的调查,修二自己也产生了姐夫“被错杀”的猜测。这才是犯人真正的目的。

搜查本部无论怎么调查德一郎也不会牵出光和银行的花房忠雄这一条线来,就连与姐夫长相厮守的姐姐都不知道。

在“被错杀”的推想中,修二跟罗圈腿的西东刑警的那个“实验”实在有意思。在实验后,前去萩村绫子在附近公寓内住处的玉野文雄便浮出了水面。

对,萩村绫子——一想到这个女人,修二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遥挂在天空的彩虹。她现在在哪里呢?跟玉野一起生活在教团本部里吗?修二刚才跟玉野待在一起时一直在思考着她的事情。他很想问问玉野,却说不出口。因为一旦贸然问起来,肯定会引起玉野的警惕。

犹豫之间,由于这次爆炸性的事件,竟把她的事给疏忽了。

修二想,自己在这次的事情中太显眼,肯定会被犯人盯上。

这样一来,也许犯人迟早会向他发起挑战,自己只需等着他来就行了。但猜测不到对方究竟会以何种形式出手,所以要谨慎。

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千塚的消息。

修二打开房间的隔扇。外面的走廊里摆着司空见惯的接待设施,再外面则是挂着帘子的玻璃窗。

修二稍稍拉开帘子坐在藤椅上。繁华的商业街就在眼前,人们悠闲地走在街上,一群女学生正走进特产店。

出租车在街上匆忙地穿梭。

修二用力抓着藤椅的边儿。他很想听点别人的说话声,谁都可以。

修二翻着记事本,找出了搜查本部所在警署的电话号码。罗圈腿西东刑警若是得知这次的事情,会如何推理呢?真想跟他聊聊。

打去东京的电话立刻就被人接起。对方回答说西东刑警不在。

时间过得实在是慢。一个人被丢下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千塚仍没有回来,出去之后也没有来联络。

也许花房行长和胜又司机两具尸体的解剖已经结束了吧。真想早一点知道结果。

不过已经跟千塚约好等他回来后一起去医院,所以自己必须得跟千塚取得联络才行。最重要的是,千塚这么晚还不回来,这本身就很奇怪。就算是跟加藤秘书说话拖得长了,那也该中途打电话告诉自己一声啊。

修二也想跟加藤谈谈。事到如今,加藤也许能把花房行长的事情告诉自己一些了吧。多亏了跟千塚在一块儿,毕竟他跟加藤更熟。

修二实在等不下去,为谨慎起见,便给光和银行的热海支行打电话。

“东京支行的加藤先生有没有来过?千塚先生接到加藤先生的联系就去见他了,我想,他们会不会到你们那边去了呢?”

“请稍候。”于是,总机把电话转给了支行的人。

接电话的是一个自称支行长代理的人。由于对方不知是怎么回事,修二就又从头重新说了一遍。

“这里并没有一位千塚先生来过,东京支行的加藤也没有来过。”支行长代理说道。

“那,加藤先生现在在哪儿呢?”

“这个嘛,我们就不清楚了。”支行长代理事务性地回答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千塚在离开这儿之前联系上了加藤,然后就去了小田原站。可热海支行却说并不清楚加藤的行踪。

既然他没有去热海支行,那就很可能是去了调查花房尸体的真鹤警署或者是解剖尸体的医院吧?

修二首先给真鹤警署打了个电话。警署说并没有他所说的人来。

剩下的就是医院了,与其打电话还不如直接去更快,而且尸体的解剖估计也已结束了,所以他决定立刻去看一看。

“您要外出吗?”旅馆的女服务员问道。想来,自己连行李都没有带。若是两个人都出去了的话,对方自然会担心客人是不是要赖钱。于是修二便支付了房钱。

“待会儿或许会有个叫千塚的给山边打电话,到时候麻烦转告他一下,就说我去医院了。”

“好的。”

修二一打听,原来医院就在步行七八分钟的地方。

天已经快黑了。修二边走边想,千塚到底是怎么了呢?大概是跟加藤见面后谈多了吧……

千塚也有敲诈行长的地方。他把一些根本就不值钱的新人画作以夸张的高价强卖给花房行长,而花房也唯唯诺诺地照价付款,因而很难说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顾客与画商间的关系。

东京支行的加藤是他们的联络人。加藤或许真的不知真相,不过肯定已隐约察觉其中的内情。修二觉得千塚之所以跟加藤谈得这么久,也许是在商量一旦被别人问起此事的话该如何掩饰,或者千塚正在游说加藤。

修二来到了医院。

由于已过下班时间,正门早已关闭。修二跟门卫打了声招呼,从一侧的便门走进里面。他声称自己是案件相关人员。因为自己是尸体的发现人,这也算不上说谎。

修二在大楼静悄悄的走廊里走着,他不知道解剖究竟是在哪里进行。即使想找个人问问也看不到护士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个小个子男人忽然从走廊里走了过来。

“呀!”对方开口说道,“这不是山边先生吗?”

原来是罗圈腿西东刑警。

“真是好久不见。”说着,对方寻求握手似的走了过来。依然是笑容可掬。

刚才想打个电话听这个西东刑警的声音却找不到,没想到现在竟来到了这医院,这可真是奇妙。而且这件事情也跟东京的警视厅没有关系。对于一听到花房行长被杀的消息就火速赶来的西东,修二觉得不可小视其敏锐性。难道这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既定方针?不过,从他只身前来的情形看来似乎也不像。如此想来,这西东就越发显得机敏了。

“您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西东刑警也对修二的到来感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