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蒙顶神香》第15章 婚礼(第2/3页)

廖老二买了早饭回来,看我到处蹦蹦跳跳,又催我快回去休息。我正要跳回病房,一刹那就意识到,自己给自己设了圈套。我们一心要问林家谁在一个月前出去过,为什么不能问一个月前谁从外面回来过。果然,当我和廖老二找到小男孩问了问,马上得知林荼一年前离开了武夷山,是在一个多月前才回来的。

回到病房,廖老二大声喘气道:“你小子挺厉害嘛,换个方法问,居然真给你问出来了。”

“其实是我们搞错了,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多月前谁离开了,却没想到一个月前回来的人都有谁。”我叹道,“难怪会陷入林红岩是神秘人的圈套,他虽然是唯一一个在一个月前离开的林家人,但一年前林荼就出远门了。要是我猜得没错,林荼很可能一年都待在月泉古城里,第三份经书就在他手里。”

我们正聊到兴头上,一个面容严肃的白发老人就走进来,并威严地盯着我。不容我发问,那人就自我介绍:“我是林荼,现在要和路建新谈话,多余的人先出去。”

多余的人指的是廖老二,廖老二曾和林荼交恶,而林荼看样子是个记仇之人。廖老二本不肯走,我小声地劝了劝,他才怏怏地离开。林荼自己找上门来,估计已猜到了我的来意,他不客气地坐下,问都不问我伤势如何,马上就我问如果林红岩结婚了,除了新郎和新娘,还有什么是必须准备的东西。

我又没结过婚,问什么不好,偏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过这种问题难不到我,除了男女双方,当然要准备聘礼了。古人有云:茶不移本,植必生子。这是说茶树种下后就不可再移动,取意女方只嫁一次,从一而终。因此,结婚时茶叶是必须准备的,真正的传统婚礼,新人圆房之时,都要喝一杯茶,称其为“和合茶”。

林荼忽然对我笑了,他说:“林家就毁在红岩手上了!这么简单的茶理,他竟然不懂,还敢一个人张罗婚礼。连你这个毛头小子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就不知道呢!办婚礼,只准备酒水,没有一点儿茶叶!这就算了,他还敢请这么多茶人来贺喜,要是被人知道结婚都没准备茶叶,让我老脸往哪儿搁!他还真以为我不同意,我是恨他不争气!”

我心说不是吧,你个老不死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害得林红岩毁容了,居然还振振有辞。而且林荼对于父亲的死,他一点都不伤心,似乎那个疯子死就死了,反倒解脱了。我望着林荼,不敢再说话,仿佛稍微逆他的意思,就会让对方不得好死。可我有一肚子疑问,现在机会来了,不问岂不是白白受伤。

我抓紧机会问:“林……林老,你是不是最近从腾格里沙漠回来?”

本以为林荼会否认,哪知道他想也不想,竟然承认道:“没错,你猜的都没错!除了月泉古城,我知道你还想问石洞的来历,我会告诉你的!可这必须等红岩办完婚事后再谈,你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好身体,你是承受不了的。”

“为什么?”我愣住了。

林荼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我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可在走出病房前他丢下了一句话:“因为这和你为什么姓路,而不姓陆有关系!”

红岩抢救成功,静养五天后,毁容的他与保姆新娘结婚了。林荼没让多余的人在场,拿到喜帖的人都没能进林家,全被打发走了,就连林家其他亲戚都无缘得见。廖老二自然也被挡在门外,只有我这个外人被林荼请进去,见证了那两个人小小的婚礼。

当晚,廖老二和唐大海吃饭,我左脚的伤还没恢复,不适合到处走动,索性就留在林家里做客。林荼一直说些有的没的,似乎忘了五天前对我说过的话。我又不好意思提醒,只能耐着性子等,就怕惹毛了这老东西,拿着扫帚轰我出门。我根本没心情聊天,一直琢磨林荼的那句话,听那口气,似乎了解所有的事情。

林荼皮肤黑红,若非长时间爆晒,不至于比黑人还要黑。这老东西一年前离开武夷山,直到一个多月前才回来,那一年他肯定待在位于沙漠的月泉古城里。望着说话慢条斯理的林荼,我心想他为什么要在月泉古城里待近一年,以他的本事,不可能被困了一年才出来。更要紧的是,要在古城里生活一年,吃饭喝水都是大问题,一不小心还会变成狼群的盘中餐。

天色渐暗,我拿不准主意,到底是现在告辞,还是提醒林荼,会不会老糊涂的他忘记了。那对新人早就躲起来,卿卿我我了,我再不走,那就是不知趣了。当我站起来,准备要说后会有期,光顾着喝茶的林荼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说了一句再坐会儿。

“我说林二老爷,天都黑了,你想让我这里过夜吗?”我为难道。

林荼放下茶杯,对我说:“怎么?你担心我这里没地方给你住?”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实话实说,“林二老爷,你难道忘记,五天前在医院里跟我说过什么话了吗?”

林荼奸诈地笑了笑,叫我别着急,这事他当然记得了。我暗骂,既然记得,怎么不早说,非要拖到天黑。林荼站起来,叫我跟他到后院的亭子里坐一坐,我问什么,他都会回答。我狐疑地跟过去,脑子转了几百次,这老东西该不会想把我做掉吧。什么话不能在客厅里说,非要到后院里,也不怕被冷风吹到中风。

林家很大,前面有栋小楼,后面还有庭院。我准备走到后院时,鼻子里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清新淡雅,让人浑身舒服。跨过了门槛,我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大亭子,里面的一袭身影让我心花怒放,那人不就是几日未见的木清香吗。可我马上又不高兴了,因为木清香身边还坐了个男人,那混蛋似乎在对我挑衅地坏笑。

我跟林荼走到黑亭子里,并追问他怎么会认识木清香,又着急地问木清香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意识到自己失态,又故作镇定,可陌生男子竟朝我笑了几声。我心说我知道自己出糗了,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哼哼地不去看那男人一眼,只想问木清香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话一到嘴边就变成了:“这男的是谁?”

木清香没有起身,一直坐在亭子里的灰石桌边,桌上摆了一张很复杂的地图。现在已入冬,福建虽不如北方冷,但要坐在户外的石凳上,打死我都不干。可木清香一直坐着,没感到半点不适,她听我问话,也仅仅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男人接过话,自我介绍:“我叫李小北,是清香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