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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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策乳母的祭日是在农历五月初四这日,此次红罗出宫,就是为了在这天去祖母的坟头拜祭。

红罗心里其实十分不耐烦去。因为临近端午,天气已经十分的炎热。但每年父亲都会提前好几日托人送信给她,叫她势必要回来拜祭。

只得趁着早间天气还算凉快的时候,同一大家子人去祖母的坟头拜祭。

但这并不是拜祭过就完事的。还要在旁侧的一座寺庙中做一日法事,全家老小都得去拜一拜。

红罗只得也跟着去了。

中间实在觉得不耐烦,便趁人不备,悄悄的从佛殿中溜了出来,跑到后面的一间佛殿里面去抽签。

在佛前跪下,晃动签筒,等摇出来一只,旁侧的小锦连忙俯身弯腰捡起。

目光在签上扫过,她忙笑道:“恭喜姑娘,是上上签呢。”

红罗拿过签自己看了,见果真是上上签,心中欢喜。

只是上面的签文晦涩难懂,她看不明白。边去旁侧解签的摊子上找人解签。

摊子后面坐着一个胡须头发花白的清瘦老者,生的面庞清癯,很有几分仙风道骨,只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

红罗矮身在谈钱的长条凳上坐下,将手中的签文递了过去。

那老者将签文接过,先同红罗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又问她贵姓。

红罗不耐烦起来:“问这么多做什么?你还是赶紧给我解签吧。”

那老者连说了两声是,问道:“请问姑娘,你这签求的是什么?”

“我求的是姻缘。”

红罗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问着,“你看我这姻缘,能成吗?”

那老者便又细看了一眼手里的签文,先是摇头晃脑,叽里咕噜的掉了好一会儿书袋,说的全都是红罗听不懂的话。随后他才抬眼说道:“姑娘,按照这签文显示,您的命格贵不可言,将来必定会伴随在一大富大贵之人的身边。”

命格贵不可言?伴随在大富大贵之人的身边?这意思是不是她会做李承策的嫔妃?

红罗立刻面泛喜色:“当真?”

“姑娘您这话说的可真是。”

那老者不高兴了,将手中的签往案上一抛,“你尽可以去打听打听,老夫在此摆摊解签数十年,哪一次解的签文有错?你若不信,便找其他人去解吧。”

竟是不解签了。

红罗听了那话正心中高兴,哪里还舍得离开啊?

叫小锦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案面上,她的态度竟有些客气起来。

“老先生,我只是一时高兴,才会那般问。你接着往下说。”

而且确实如这老者所言,她前几年每次来这庙中时,好像确实一直有个老者在这里摆摊解签文。想必就是他没有错了。

老者看了看案面上放着的那锭银子,面上的神情才好了一些。

这才又伸手拿了签,一脸肃色的说道:“恕老夫直言。按照这签文所说,姑娘您的命格虽然贵不可言,理应嫁与一大富大贵之人,但可惜现在那人身边却另有一女子,迷惑了他的心智,让他眼中心中只有那女子一人,所以他眼中看不到你,心里自然没有你,这往后啊,这姻缘,只怕就是难了。”

红罗一听这话,越发的相信这老者所解的签文很对了。

殿下身边可不是有瑶姬那个贱人!

自从瑶姬到殿下身边之后,殿下待她就越发的冷淡了,甚至后来都不见她了......

“老先生,若那女子现在已经离开了呢?”

孟瑶失踪,李承策简直像丢失了魂魄一样,遣人四处寻找。红罗看在眼里,又是嫉妒,又是庆幸。

嫉妒是因为,殿下竟如此看重那个贱人;庆幸则是因为,那个贱人要不是失踪了,殿下的眼中只怕会更没有她。盼着那个贱人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让殿下找到才是。

“离开?”

那老者闻言抬眼,目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只是人离开有什么用?关键是,只要您未来的夫君心里一直有那女子,他就永远不会注意到您。而且,即便那女子现在离开了,那她往后就不会再回来了么?等她回来了,到时您该怎么办呢?”

红罗心中一凛。

这番话可谓是说尽她心中担忧,捏着手帕的一双手紧紧的攥了起来。

还是小锦机灵,忙开口问道:“那老先生,您可有什么法子,让我家姑娘未来的夫君心中再没有那个女子,只有我家姑娘一人?”

老者不答,目光瞟向依然放在案上的那锭银子。

红罗见状,忙吩咐小锦:“小锦,拿二十两银子出来。”

白花花的银子堆在案面上,老者的一双小小的蜜蜂眼都睁大了。

忙笑着疏导:“有办法,老夫有办法。”

伸手自袖中取出一只折叠的好好的纸包来,打开看时,就见里面是一只不大的黑纱小袋子。

袋子四周都缝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实不相瞒,姑娘别看老夫现在在这里摆摊解签,但其实老夫年少的时候曾进深山跟过高人学炼丹。这小袋子里面装的就是老夫以前炼过的一味名叫钟情丹的丹药研成的粉末。姑娘您只需取下自己的一根头发丝系在这小袋子上,然后想法子让那男子日夜随身携带着这小袋子,只用半个月时间,老夫管饱那男子从此后眼中心中都只有姑娘您一人。便是有狐狸成了精去诱惑那男子,那男子也不会动摇对您的一片心的。”

红罗伸手接过这袋子托在手掌心里面,低头闻了一闻,倒是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她倒不是不信,相反她其实是很相信这老者说的话的。只是想着李承策现在压根就不见她,对她也极为的冷淡,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将这个纱袋子带在身上半个月呢?

眉头皱了一会儿,然后她果真想到了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