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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理论,无聊,浅薄,听着让我痛苦,但我得努力忽略这种痛苦,不能失去爱她的感觉,要珍惜她的一切,包括她说的每一句话。

突然我觉得难受,她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她的嘴唇像个独立的活物似的在我眼前蠕动。我用力握紧喝完了冰茶的玻璃杯。

“对了,我跟她说起上次看的电影来着。我知道她是迈克尔的影迷,还是跟她说,怎么说演高中生也太勉强了。可她说,你别说了,我就是不想看他硬要装嫩才忍着不去电影院的。大家都笑死了……”

我开始头疼,不舒服的感觉直逼过来,耳鸣,出冷汗,全身发麻,肌肉僵硬。

“……她可真行,看到迈克尔皱纹明显的镜头就眯起眼睛,说是这样看起来就模糊了——”

那一瞬间我俩中间传出尖厨的声音。她张着话说到一半的嘴,呆呆垂下眼帘,我也低头去看。

玻璃杯碎在我手里,我捏碎了它。冰茶已经喝完,融化的冰块濡湿了地毯。玻璃碎片戳破了我的手,鲜血从伤口中流出来。

“不好,得赶紧地理!”她猛醒过来,“急救箱呢?”

在壁橱里。”

她拿出急救箱,仔细检查了我的手,消毒、上药,最后缠上绷带,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太使劲了。”

“这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碎的呀。”

“可能有裂缝,我没注意。”

“太危险了。”

给我包扎完,阿惠开始收拾玻璃碎片。她一低头,褐色的头发垂到有雀斑的脸颊上。看着她的侧脸,我说:“抱歉,今晚你回去行吗?”

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像个服装模型。她慢慢地把视线转向我。

“我有点不太舒服,”我接着说,“大概是上班累着了,觉得头也很重。”

“怎么了?”

“不是说累了吗,最近有些勉强自己了。”

“可是,”她表情严肃,“这样我就更不能不管你了。我今天可以住在这儿,明天不用太早。”

“惠,”我看着她的脸,轻声说,“今天,就算了。”

她的双眸马上开始湿润,但在泪水盈眶之前,她眨了几下眼睛,摇摇头:“是呀,你也有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那我把玻璃碴儿收拾了再走,太危险了。”

“不,我自己来收抬。”她刚想去捡碎片,我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概是我的动作太粗暴了,她看起来有些害怕。我赶紧放开她的手。

“好吧,”她放下捡到手里的碎片,站起来,“我回去。”

“我送你。”

“不。”她摇着头穿上鞋,伸手拉住门把手,又回头说,“有一天你会告诉我的,对吧?”

“啊?”我一愣。

“你告诉我的,对吧?一切。”

“我没什么瞒着你呀。”

她摇了两三下头,像在哭又像在笑,说了句“晚安”便消失在门外。

我一动不动,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先。我捡起玻璃碴儿,仔细擦过地毯后又开动吸尘器。想起刚才歇斯底里的行为,我很沮丧,那种冲动究竟是什么?难道阿惠做了什么让我想捏碎玻璃杯的事吗?她只是想和我开心地聊天。

“俺不正常。”我故意说出声来,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客观地接受现实。可我马上奇怪地发现,不知为什么,我用了平时从不说的“俺”字。无法言说的不安向我袭来。

我脑中浮现出昨晚看的书中的一段——脑会改变自身……

显而易见,我的心在变化。

阿惠,我曾经爱着你,可现在,爱的感觉正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