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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去拿背包,阿惠抱住我的腿:“你去哪儿?带我走吧。”

别说蠢话,我想一个人度过自己的最后时光,不想被女人打搅。”

我扯她的头发,他不松手。我受不了,开始踢她。她一边抽泣,一边抱住我的腰,不管我踢她还是打她的脸都不撒手。

大概因为动作太过剧烈,我的意识迷糊起来,于是放下全身力气,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的背起伏着。

“为什么?”我说,“为什么不让我一个人走?”

她抬起头,脸已变得红肿,大概是被我刚才打的。

“你要死的话……死在我面前吧。”

“你说什么?”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的爱。要死的话就死给我看,求你了。”她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已经疯了,跟着我很危险。”

“可能会杀了我?”她说着点点头,“想杀你就杀吧。我要跟你一起走。”

我看着她的脖子。我会不会像掐死直子一样去掐她的脖子?

刚想象去杀阿惠的瞬间,剧烈的头痛袭来,像是从内到外被挤压。我抱着头蹲下。

“怎么啦?没事吧?”她俯身看我。

我一动不动地等着头痛离开,过了一会儿,它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站起来看着她:“就算要走,今晚进不知道住哪儿,你跟着我只会添乱。”

“去我那儿吧。我租了短期公寓,谁也不会找到那儿,可以随便住。”

我警惕地去读她的表情,但有种预感:要是进一步去猜疑她,刚才那种头痛会再次发生。

“离这儿近吗?”我问。

“坐电车一会儿就到。”

“好,你带路。你绝不要出卖我。”

她垂下眉梢,摇摇头:“刚才说过了,要是我出卖你,就杀了我好了。”

头隐隐作痛。“好了,不说了。”

我背上背包,她拿起她那点行李走出房门。如果警察来了发现我已出逃,就会确定我是杀死橘直子的凶手。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只需要不被任何事打扰的自由时间,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点点。

我们朝着车站默默前行,只要到了车站、坐上电车,就赢了。

走了一会儿,刚到走路上,我发觉背后有汽车声逼近。一回头一辆白色箱式货车朝我们直冲过来。

“危险!”阿惠扑向我,我俩倒在路边。货车开过去十米左右停了一下,司机没有下车,扬长而去。

“怎么开的车,也不道个歉。”她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嘟嚷道。

“这会儿他大概正懊丧不已吧。”我也站起来,“就差一点没得手。”

“得手?”

“刚才是想撞死我。开车的大概是若生。”

“他为什么要杀你?”

“想报仇。”我说着继续向车站走去。

她租了一居室,卧室还算大,从阳台看出去全是建筑物。我已经没有能力判断在这儿画画是否理想,暂且把风景写生当成第一目标吧。

“这个房间我用,不要随便进来,明白了?”我把行李放进卧室吩咐她。

“明白了。”她回答。

电话安在卧室,正合我意。我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东和大学找若生。等了会儿,他接听了电话。

“真可惜呀。”我径直这么说。

他立刻意识到是我。“你在哪儿?”

“我倒是想告诉你,但不想被打搅。给不了你来杀我的机会,真是遗憾。”

他挤出一声怪笑:“别得意得太早。我这边不是一个人,而且都是专业的。”

“专业?”

“具体消息我还不知道,好像已经有人下令杀你了,要布置成意外事故。试验失败的怪物得在失败暴露之前暗地里灭掉。警察也已经插手,一切会以一场事故来结束,就算情形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但一定会找到!”

“但愿你还赶得上。”

“赶得上什么?”

“我的消失。”

“别想逃走,逃到哪儿我都会去追。”

“我等着。”我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