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颗星 既见星辰(01)(第2/2页)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在与她分别后,它不再属于他,陪伴他度过漫漫余生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你可以叫我阿蒙。”

九斤婆婆又哭又笑,尽管容颜不再,乌发染了白霜,眼角的纹路层层叠叠,她依然像个娇羞少女,美得容光焕发:“阿蒙。”

她留不住岁月,岁月把她的爱人送回身旁,为此她深深地感激。

蒙德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轻柔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九斤婆婆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何时芳。

她定定地看着他,轻念遗忘许多年的名字:“何时芳。”

父亲给她取的名,生逢乱世,应季而开的花卉,寄寓了国泰民安,花团锦簇的美好愿景,她一生与玫瑰花结缘。

何时芳?

在遇见你的时候。

“这个名字真美。”蒙德曾以玫瑰为她命名,让这份念想有所寄托,没想到冥冥中注定,她就是开在他生命里的那朵玫瑰花,可惜他没有保护好她,免遭风吹雨打,让她平白地吃了无数苦头,他愿意用余生的每一秒,守护她。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再把他们分开。

九斤婆婆的泪晶莹地砸碎在他布满疤痕的手背上,沿着斑驳的纹路,流散开。

他如桐城的秋日般迟迟归来,提着一盏灯,找到了藏匿在暮色深处的她,从此以后,她即将枯竭的生命,迎来了新的生机。

她还想要,活很久,很久很久。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沉默时相视而笑,黑夜很长,星辰静守夜空,他们有的是时间。

万籁俱寂,灯光不灭,玫瑰蜡烛的香气爬出窗户,以风为媒,和开满小院的红玫瑰花清香相和,缠绵着,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纪见星鼻尖捕捉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香味,正要分神去辨是什么香,男人两根手指轻捏着她的脸,转过去,乱糟糟的粗重呼吸覆上她唇间。

从肩膀到胸口,再到小腹,长腿,全身线条绷紧,唯有他的唇,是软的。

纪见星在他毫无章法的亲吻中,预感到,她快要……解脱了。

窗帘没拉,落地窗外挂着一轮明月,有风在吹,将房间笼入晃动的柔和光影中,纪见星快被他身上的高温热化了,控制不住地发出一丝轻音。

男人握着她的手,猛地一松,淡淡玫瑰香被男性荷尔蒙气息强势驱散,霸占了她全部的嗅觉。

纪见星透不过气,手心里——

如雨打芭蕉,点点滴滴,簇簇团团。

她懵然无措地看他。

谈行彧情绪还未消散,眸色浓得似墨,怀里的女孩子长睫轻颤,眸光潋滟,面染绯红,看起来纯真又妩媚,他默不作声地在她唇齿间消磨了余火,低低沉沉地笑了:“这么喜欢?”

纪见星:“???”

他的语气带上了不正经:“舍不得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