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 囚(第4/5页)

“你……你要干什么?”

“……”

丈夫拿起一柄闪着寒光的手术刀,然后步步向我迫近,手术刀的尖端伸到了我的鼻子下。

“啊!来……来人啊!”

“咿一嗨一嗨一嗨一嗨!”

他终于出声了,是心情好得无法停止的笑声。

“啊!”

一方白色的东西从他手中飞来,蒙在我的口鼻,强烈的香气传来。我失去了意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卧室中了。这是一个黑暗的地方,我好像被放在类似席子的东西上,后背被硌得很疼。我似乎被剥去了衣服。刚想起身,却发现了身体的异样。

“啊!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仔细一看,难怪手不听使唤了,我的左右胳膊从肩部以下都被切断了!我变成了无手女!

“呵呵呵呵……”从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惹人厌的笑声。

“身体的情况怎么样?”

啊,是丈夫的声音!啊,我明白了。刚才我晕倒了,所以才会被他切断了两手。这是多么可怕的复仇啊!

“你好像醒过来了,我帮你站起来怎么样?”丈夫说着,将冰冷的双手伸到我的腋下,扶我起身。腰部以下也轻得奇怪。终于站起来了,可是却只有躯干的高度!我的腿也被从根部切断了!

“你、你这个残忍的恶魔!你切掉了……”

“虽说是切了不少,可是我还是没让你疼哦。”

“不疼又怎么样?手和脚都被你切掉了!太过分了!恶魔!畜生!”

“我是切掉了一些东西,可是也给你加了些东西哦。”

加了些东西?他的话让我浑身战栗起来,到底要将我怎样?

“现在就给你看看吧。来,用这镜子好好看看你的脸吧!”

手电从正面照到我的脸上,面前的一面镜子里映出我的样子——我在镜中看到了多么可怕的东西啊!

“不要!不要!不要!把镜子拿开!”

“呵呵呵呵,看样子你挺喜欢的。给你脸上又加了个鼻子,是那个男人的。又给你加了一层嘴唇,也是那个男人的。都是你喜欢的东西。你该感谢我才对啊。”

“你为什么不杀掉我?还不如杀了我……你杀了我!”

“等等,等等,可不能那么浪费地杀掉你。来,再躺下去,我现在给你吃点流食。以后就要我每天三次喂你吃东西了。”

“我才不会吃呢!”

“不吃的话就用营养灌肠好了。注射也行。”

“你给我个痛快,杀了我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要好好教育你呢。来,躺下,我给你找个乐子。你看,那里开了个小洞,你从那儿向下看看。”

小洞?我听到这话急忙探头去看。啊,有了,有了。就像手表那么大的一个洞。我的身体像毛虫一样的蠕动,把眼睛凑到洞口看下去。下面有桌子之类的东西,好像是丈夫的研究室。

“看到什么了没有?”

我依他所言,在屋里到处寻找。

有了!有了!正如丈夫所说的。有一个被绑在椅子上,长着像怪物一样的脸的男人!一看他穿的衣服我就明白了——啊,那就是松永!我的心里泛起反抗。

“我不会如你所愿向下看了。只要我不向下看,你的计划就有一半失败了。”

“哈哈哈哈!傻女人!”丈夫在黑暗中狂笑,“我的计划才不会那么简单呢。看不看都无所谓,你总会清楚地感受到的!”

“你到底想让我感觉到什么?”

“那就是为妻之道,为妻之命运!你给我好好想想!”

丈夫说着,就走出了阁楼。

从此之后,我在阁楼的奇妙生活就开始了。我就像是一个面粉袋子一样,躺在地上,每天等着丈夫。他倒是遵照约定,一日三餐都会送来,喂到我的口中。我倒是觉得没有手是一件幸福的事了。没有手,我就不会摸到自己那长了两个鼻子、四片嘴唇的可怕面孔了。

我的身体机能本来也应该被破坏得差不多了,但精通医术的丈夫很好地处理了我的伤口。可是有一天,他用注射器向我的咽喉部位打了一针,从那以后,我就不能出大声了,只能用沙哑的嗓子从喉咙底下挤出一些声音。无论他对我做什么,我身为俘囚的身体都无法反抗了。

被切掉鼻子和嘴的松永,不知后来怎么样了。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从那个洞里已经再也看不到他了,能看到的只是和以前一样的恶心的尸体,被扔得到处都是的手足和被泡在瓶子里的脏器。在其中埋头挥动手术刀工作的,是我的丈夫。我每天都从早到晚地看着他工作的样子。

“他是一个多么热心的研究家呀!”

我忽然这么想,后来又赶忙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我怕自己堕入丈夫的陷阱,所谓的“为妻之道”、“为妻之命运”……丈夫的话好像在暗示我什么。

但是终于,我明白了那个意思。

那是大约十天后的一个清晨,阳光从窗口照入。一个警官带领着一队检查人员潜入了下面的房间。我发现警察们在仔细地搜查着,离解剖室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比麻将台略高的桌子,上面有一个好像是腌菜罐一样的质量很好的罐子。

“这儿有个东西!”

“是什么?……哎?打不开。”

搜查人员找到了那个罐子,把它放到地板上想要打开,但是盖子很紧,怎么也打不开。

“这不过是个罐子,不要管它了。”一个像是部长的人说。刑事们听到这话,都四处散开。罐子就继续放在了地板上。

“怎么也找不到。看样子犯人是逃跑了。”

他们好像是在找我们夫妇的样子。我很想弄出点动静,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但是被沉重的铁链锁住的身体,就连老鼠的动静都弄不出来。眼看着这些人离开了下面的房间了,一个好机会就要这么失去了。

可是我的丈夫去了哪里呢?

“啊?那是什么?”

我忽然感觉下面的房间里有什么在动。

一个东西在来回摇晃。

“啊!是那个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