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圈套(第3/6页)

“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布鲁克和拉波特已经排除了杀害琳达的嫌疑——他们不会杀一只马上就要下金蛋的鹅。从另一角度推理,他们也是无辜的。如果他们之后意图谋杀琳达,那么他们会在寄信的细节上更花心思才对。他们根本就没有料到会有警察介入,否则就不会用他们用的这台打字机了,也不会在信纸上留下任何指纹,更不会把信丢在一列绕远到达芝加哥的列车上了口他们应该知道瞒不住佛洛伊德被害的事实,也应该知道一个失踪的人——”

“够了,”葛卫冈说,“既然拉波特是真正的被害人,我他妈的不想听这些让头发分叉的逻辑.不用证明他们在琳达一案中是清白的了。”

“探长,如你所愿。拉波特和布鲁克在策划谋杀拉波特一事上是清白的,我们跳过这些逻辑不谈。这是显而易见的,”马里尼双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虽然还有一两件事我也认为是显而易见的。也许我最好——”

“继续吧,满意了!但如果你不快点进入正题,我就以事后同犯的罪名逮捕你。别以为我不会这么做。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一个凶手?为什么不能有两个——一个杀了佛洛伊德,一个想杀拉波特?竹葛卫冈渴望地斜睨着西格丽德和盖尔。

“不,”马里尼反驳道,“不是两个。我不认为是两个口不然,七个嫌疑人中就有一个意图谋杀犯和三个谋杀现行犯。这比例太荒谬了。不仅如此,两种谋杀手段有着本质的相似点——两种过分讲究的远程谋杀手段:毒药和打字机——表明凶手绝对只有一个。”

“佛洛伊德这起案子几乎是完美的。凶手所傲的仅仅是在一张纸上打了几个字,又把它贴在游艇上。从整件事情中,我们得出的唯一确凿的推断就是凶手知道埃拉是个冒牌货。至于第一起意图谋杀拉波特的案件中,凶手也仅仅用氰化物替换了小瓶子中最上面一粒胶囊里的药。对于一个胆小鬼来说,一个小动作比那些直接而血腥的射杀和击打头部的方式更为适合。”

“之后,拉波特却反常地把胶囊给了琳达。命运女神放声大笑。第一起罪行天衣无缝,第二起则漏洞百出。即便如此,凶手仍然幸运万分——他没有暴露。拉波特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凶手也因为没有杀害琳达的动机而被排除嫌疑。但有件事情令他烦恼不已。当他发现自己的计划失误了,他不知道琳达是何时毙命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这令他忧心忡忡,于是便制造了第一个误导假象——那场大火。”

“噢,我们终于进入正题了,是吧?”

“是的。大火,凶手知之甚多的证据,还有以弧线行进的子弹。这三件毫不相关的事情,合在一起就能破解凶案,锁定凶手。”

马里尼直起身子,从地板上端起酒杯。“当我们发现看似没有人有任何机会纵火时,我就想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为制造的不在场证明,专门为我和罗斯演的一出戏。那么,要是果真如此,就说明凶手知道我们的行踪,知道我们昨晚会来这座岛——”

“维瑞尔小姐和盖尔医生都——”葛卫冈说。

“没错,还有阿诺德。但是你记得吗,我没有告诉西格丽德我们会在鬼屋那边登陆。她和其他两人都以为我会直接去降灵会。这就是他们知道的全部。但是凶手——”

马里尼停下来,卖着关子,端起杯子靠近唇边,好像要喝。我立刻明白他在戏弄凶手,逗弄他,奚落他,假装喝酒,却期待——期待什么?

突然,我从椅子上蹿起身,大跨一步——扑向他!这人简直疯了。他真的喝下去了!我摇摇晃晃地用拳头打向杯子。酒杯从他手中飞出,在地板上摔成了碎片。房间里紧张的气氛被玻璃的碎裂声震断——随后又再次绷紧!

“罗斯·哈特!”葛卫冈声如惊雷,“举起手来!”

他那丑陋的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准我。但我转过身,用手指着博特。

“博特!”我喘息着说,“他知道我们会去鬼屋!他知道埃拉是个冒牌货。他——如果有人能做到——就可以在两秒钟内爬下一棵树!”

葛卫冈张着嘴,转身面向他。“罗斯,”他严肃地说,“我希望你搞错了,因为如果杯子里有氰化物,马里尼就死定了!”

坐在沙发上的马里尼突然弯下身子,一阵抽搐,双手捂着肚子!

但这抽搐不是由于烈性毒药所引发的致命痉挛,他是笑得身子乱颤!

“探长,”他在抽搐的间隙说道,-请把枪放下。博特没有杀人。另外,为了避免发生任何有欠考虑的枪击事件,我最好告诉你维瑞尔小姐也是清白的。盖尔医生也是。海德森夫妇是无辜的。我也没有杀人——绝不骗你,在胸口画十字发誓。拉波特、布鲁克、阿诺德、兰博、丝沃波达、马洛伊、格瑞姆、布

兰迪、穆勒、立奇、奎恩、卡特、亨特、诺瓦克先生、海塞医生——他们都是无辜的。还有你自己,探长。你也没杀人。我还漏掉了谁吗?”

博特说道:“我来告诉你,罗斯·哈特。”他飞快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对,”我阴沉沉地说,“你漏掉了瓦托斯上校。”

“很好,¨马里尼忽然平静下来,回答道,“我不能把他算上,不是吗?”

一时间,我只是愣愣地望着他。而后,我又倒了一杯没掺水的酒。

葛卫冈说道:“瓦托斯!这就是为什么格瑞姆没有看到有人爬上阳台。上校只要探出窗户,击晕格瑞姆,然后在阳台上朝拉波特开枪!而第二枪——不,等一下,你的意思岂不是子弹划了个更大的圆弧!”

“不,”马里尼摇着脑袋,“不是子弹划了弧线,这是误导。瓦托斯开了一枪,立刻把枪扔出了围栏。枪落地时走火了。他把枪扔在落地窗透出的光亮处,这样就能确保我们看到他捡枪了。然后,他动静很大地拉动窗户,大喊,‘他跑了!’跑下去,捡起手枪,朝树林里开枪。你还在纳闷他为什么如此莽撞,我也在纳闷他为什么要站在光亮处开枪。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目击他的一举一动,让我们看清他开枪的方向——误导。他没想到会有人在那里朝他回射!凶手藏身于树上的说法漏洞百出,因为那根本就是他编造的。最后,他在一群罪犯中实施犯罪的计划遭到了兰博的反击——正如字面意思所表明的那样——兰博正要逃走,还以为被发现了,所以开枪回击。”

“是啊,”葛卫冈厌恶地说,“你刚才还说凶手不是那种敲人脑袋或者开枪杀人的类型。长距离手段——毒药和打字机!呸!现在是谁在误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