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第2/3页)

景辛一笑,从小看电视剧尚且感受不到王权之下的这些腥风血雨,如今真真正正地体会一次,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与帝王的艰辛。

“记好啦,若这铃铛响了才是我与天子发出的安全信号,若铃铛不响这地宫便也是安全的,不要轻易开启书房的暗门。”

重新回到书房,景辛才见雨珠脸颊挂着泪痕。

她有些感动,笑着用手绢擦掉小姑娘的眼泪。

“不过只是未雨绸缪,不必惊慌。”

回到棠翠宫,雨珠便一直蹲在摇床前守着小甜宝。

景辛见她像忽然之间长大了一般,尚且稚嫩的脸颊多出了几分稳重。

她笑了笑,去书房写下烘培的食谱。

如今有了甜宝她没那么多时间亲手做甜品,已经在教宫人学习。

写完几个食谱,宫外响起挽绿的急呼声。

甜宝被吵哭,长欢音色也焦急。景辛脸色一变,丢下笔起身。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染开她终于练得娟秀的字。

“娘娘!”挽绿噗通跪在她身前,眼眶噙泪。

“发生了什么,快说!”

她越是急迫挽绿越是哽咽难言,好似愧疚自责,只知流泪。

留青也急切催问。

“都是奴婢们的错,王上他去了宫外的一处山崖,想为娘娘寻个生辰惊喜,可王上他被偷袭落崖了……”

景辛几乎一阵眩晕,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一切?他是戚慎啊,他怎么可能会被偷袭。

“那些偷袭之人的箭竟是弥国的箭标,可王上道该是陆国嫁祸。娘娘,陆国是反了吗?”挽绿震惊望着她,眼泪汹涌。

“王上他在哪?!”景辛强忍着想哭的冲动逼问道。

“禁卫还在寻找,项统领也落崖了……”

“为什么他要去那里,我何时过过生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辛一边命令留青吹响玉哨唤出暗卫,朝现身的暗卫下令,“去寻找王上,叫上虎贲与禁卫!”

几名暗卫领命退下,只留下两名暗卫隐退保护她。

长欢如今也不敢隐瞒,跪在景辛脚边,哭着说:“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想起忘记了您的生辰,才与挽绿告诉了王上准备给您惊喜,奴婢罪该万死!”

景辛脑子很乱,她是五月的生日,而原主似乎也是五月的生日,她因为养娃与陆国的战事早忘了自己的生日。

她往紫延宫走,吩咐寿全:“诏太宰速速入宫!”

挽绿追上她,跪在她脚边道:“也是奴婢忘记给王上带地图才追出了宫一同伴驾,那些黑衣人袭击上来,王上命禁卫掩护奴婢让奴婢将给您准备的生辰礼物带给您。王上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曾忘记您……”挽绿眼泪大颗掉落,她也是拼死逃离,满身是伤。

景辛终于忍不住,热泪涌出了眼眶。雨珠跟在她身后,哽咽喊她别哭。

她自己都忘记了这生日,她要什么礼物,她只要他平安。

“礼物呢……”她声音颤抖。

“马车颠簸,落在了玄天门,奴婢带您去看。”

景辛跟去,瞧见禁卫保护好的那盆兰草。

兰草叶子早已弯折,她想骂戚慎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出宫去寻一株草,如今明明就是非常时刻。

已有禁卫集齐出发去寻找戚慎,从玄天门集队走过。

她也想跟去,可惜知道自己恐怕只能帮上倒忙,忍下了这股冲动。

挽绿想起什么,忙道:“娘娘,王上赶走奴婢时交代别院安全,若他一时无法回宫,您要带着太子先去别院等他,且那里设有临时军营,相邦在那里,您要去找他商议对策!娘娘,您不要哭,如今王上就靠您了。”

雨珠也哽咽劝:“娘娘,王上是天子,他不会有事的。”

景辛抱着怀里这棵兰草,泪水滴落在了绿叶上。

她含泪点点头,吩咐摆驾去别院。

如今募兵百万,汴都军营不够,别院圈地那边的确设立了临时的军营,施良胥也在那里练兵,这她知道。挽绿是他的心腹,话自然不会有假。她如今不能自乱阵脚,她得救他。

她紧紧抱着怀里这盆兰草,看了眼身后重重宫阙,但谨慎使然,还是有些犹疑。若说哪里安全,自然该是紫延宫下的地宫。

“娘娘,这是王上让奴婢交给您的信物。”挽绿噙泪呈上一个佩绶。

这是戚慎腰间佩戴的小圆团子,绣着她的卡通头像。

景辛飞快拿到手里,指腹摩过这个小人儿,心脏狠一抽搐,如被利刃剜开的疼。

戚慎承诺过她要一直佩戴在身边,这一刻她再没有了犹疑。

禁卫已牵来马车,挽绿道:“娘娘,快走吧!”

景辛望着这个信物失神,挽绿让雨珠将她扶上了马车。

挽绿坐上车,交代寿全:“去抱太子来,带上乳娘与宫人,仔细着点,不要让太子受惊,我们在别院等太子。”她安慰景辛,“娘娘,越是这个时刻您越不能慌张,您找相邦商议对策等王上便是。他是天子,老天一定会保佑他。”

景辛小心摩擦着手中这个佩绶,这一刻才终于懂自己的心意,她不要他死。

她想对他说她心里有他,她爱上他了,她不要他离开。

脑海里都是他的模样。他多次想强要她却生生忍住,答应给她尊重;他为她放了千柱烟花,在漫天璀璨里俯在她耳边说爱她;他也牵着她的手,坚定望着她眼睛说要娶她当王后。

她喜欢这个爱吃糖的男人,喜欢这个明明残暴却会为了天下儿童收敛暴性、答应她改邪归正的天子。

小说里男主掉崖必得救,他如今也算是她的男主了,老天不该救救他,让他多些光环吗!

手指爱怜摩过这个小圆团子,景辛忽然间怔了下。

她眯起双目,望见这个卡通头像的头发完整如新,绣线没有一丝磨损。她前几日见到戚慎腰间的那个佩绶时绣线早被摩起了毛丝。

而马车竟然已经启程,此刻早出了宫门,她方才都没有留意。

她险些就要急呼停车,理智拉回了她。

“过来。”景辛望着一脸担忧的雨珠,凑到她耳边用轻微的声音交代,“回宫,带甜宝去地宫,不要问,不要告诉留青,只带上乳娘!”

她心脏直跳。

雨珠下了车,挽绿问道:“娘娘,雨珠不同我们先去?”

“甜宝认她,我怕孩子哭了不好带过来。”景辛强作镇定,待雨珠走远后道,“我们在此等先等等他们。”

“宫外危险,奴婢先护送娘娘去别院,奴婢让寿全叫了禁卫护送,该是不会有事的。”

景辛:“玉哨呢?”

挽绿面色如常,从腰间取下玉哨递给她。

景辛吹响玉哨,但没有再看到暗卫现身。

巨大的恐惧涌向她,她此刻终于明白自己陷入了敌人的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