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2/3页)

“哦,那就没意思了,若天子不想遵从这游戏,那孤也不必奉陪。”他摊摊手,下令让士兵带走景辛。

“寡人奉陪。”戚慎紧望景辛,“你说。”

陆扶疾笑:“请天子亲自为孤试试孤的人才是不是良将。”

宫殿中走出一个身高九尺的壮硕武士,穿着盔甲,手扬长鞭。

戚慎虽然高大,却已在体格上就与此人拉开了莫大的悬殊。景辛疯狂呜咽,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发丝上海水干涸,已变成泛白的盐砂,她拼命摇头,盐砂落入了眼种,灼痛得让她流泪。

楼下漫空黄尘飞扬,戚慎已经与武士掀起一场格斗,梁军都被他赶退在后,不许任何人插手。

他手持长剑,出招锋利快如闪电,体力与能与武士较量。

可两方武器完全不一样,武士的长鞭离他越远挥甩得越精准,他无法靠近武士,腰被长鞭缠住,就在快被凌空卷起时,他利落砍断长鞭。

但武士的手柄有机关,他每砍断一次武士都能放出机关延长鞭绳。

戚慎从来不是一个真正的武士,天子治国不需要学武,他的武是自小防身,也是在十六岁那年被诸王子推入战场时练就的。武功造诣上他根本不敌武士,还是这种举国挑一的狠烈武夫。

几个回合,戚慎已经无法再敏捷防御长鞭入袭,手腕被长鞭如蛇紧缠,他整个人被凌空甩起,沉沉落地,匝起漫天烟尘,有血染红地面。

项焉拔剑袭来,戚慎沉喝:“退下——”

武士横肉狰狞,将他高举又凌空抛下,宛如只是在砸坏一个皮球。

景辛视线穿透泪光与尘埃,嘶哑呜咽着喊“不要”。

陆扶疾弯腰凝视她笑:“看看你的天,坍塌如一捧黄沙,再摔几下就散了呢。”

他转过身,却忽地眯起眸子。此刻戚慎已经挥剑砍断了长鞭,锋利尖刃直刺武士胸膛。原来他刚才的羸弱不敌都只是权宜之计,终于寻到绝杀的机会。

戚慎撑着剑站起身,鲜血自长剑滴落在地面上,他墨发都是灰尘,眉峰也染上黄尘,却依旧一身桀骜,淡声道:“你的武士自负有余,谨慎不足,该是同他主子一样,差得远了。 ”

景辛眼泪汹涌,他已经浑身是伤了,怎么还这么傲娇呢!

陆扶疾对这个结果是出乎意料,他不怒反笑,回头捏紧景辛下颔,俯首睨着楼下的戚慎。

“你的妃子该是有遗言要对你讲,孤也听听。”

他取下了景辛口中的棉布。

景辛大口呼吸,扬声喊:“戚慎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人会料到她是说这句话。

戚慎一怔,不顾浑身的伤疾步回头抢过士兵的□□,眯起眸子瞄准了陆扶疾。

陆扶疾因为景辛的话恼羞成怒,可毫不惧怕戚慎。已有士兵将剑靠在景辛脖子上,重新堵住了她的嘴。

“天子若不要这绝世美人,大可朝孤放箭。但孤想,天子该是舍不得的。”

景辛就是陆扶疾最有利的武器。

戚慎没有再动,他唯一的软肋在敌人手里,哪怕敌人生死就在弹指间,他也无法不顾景辛的命。

□□被他扔到了地上。

陆扶疾甚是满意,挥手让士兵将景辛押下去。

“听说天子承诺要迎娶景妃为王后,孤怕天子你实现不了这个心愿,今日成全你吧。”

不一会儿,景辛已经覆上了大红盖头,重新被捆绑在石柱上。

陆扶疾很满意戚慎紧张的表情:“新娘在此,天子若敢舍命抢走,孤便让你带走此人。”他噙笑退到了殿中。

四面瞬间涌入无数陆军,梁军皆受过严密训练,有序不乱极快地将戚慎护在中央。

现场兵戈四起,鲜血喷洒了一地。

戚慎紧望着楼上被捆绑的女子,目光猩红杀出士兵的保护。

他已经不要命了,不顾刀光剑影,一步杀一人,任敌军的血染红他盔甲。

四周陆军越来越多,埋伏在南桥的精兵也冲破围堵加入这场厮杀中。

戚慎穿透血光望着楼上那个纤弱的身影,她拼命在挣扎,红盖头遮住了方才那张含泪的脸,发梢仍湿润着,一身湿衣包裹着她的柔弱。

他忽然眯起眸子,紧望这道纤弱的身影许久,抢过士兵的□□对准红盖头,箭直中女子眉心。

项焉震惊:“王上!”

季殷也迅速握住戚慎手臂,抢过那□□。

“王上——”

他们以为戚慎已经走火入魔。

“陆扶疾已撤,找出口,勿要纠缠于此!”戚慎沉喝,目光搜寻到宫殿的偏门,下令:“走宫殿后门!”

楼上的人不是景辛。

身段衣物与头发都一模一样,可湿润的发梢却没有泛白的盐砂。

他对她的观察细致入微,不会忽略她的每一个小细节,第一眼见到她一身湿透,他便能想象到她也许刚刚经历了一场失败的跳海逃跑。

……

马车自这座小小的行宫疾驰远去。

景辛被颠簸得恶心想吐,口中的棉布已被取下,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不曾解开。

陆扶疾坐在她对面,正要开口时听到侍卫的禀报。

“君上,他们追来了!”

他并不担心,神色怡然看向景辛:“那的确是戚慎,不曾被孤的障眼法蒙蔽,还这么快地追上来了。”

景辛眸中皆是厌恶。

“不过没关系,孤从行宫里发出了六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你猜戚慎会亲自追上哪一辆?”

景辛笑出了声:“原来你这么怕戚慎呀,还准备了六辆马车。”

陆扶疾暗恼:“说谁万岁,嗯?”他倾身逼近她,记恼着方才她的话。

景辛被束缚住,退无可退,在他靠近时额头狠狠撞在他下颔。

她额头磕得不轻,也能感觉到陆扶疾被撞得不轻。

陆扶疾指腹摸着唇角被撞破而流的鲜血,勾起唇:“孤没有征服过如烈马一样的美人,放心,孤称万岁那日,定要你在龙床上哭着求饶。”

“你让我恶心多看你一眼都嫌脏。”

陆扶疾没有与她争执,凝神沉思起来。

景辛宁愿他能被自己激怒咆哮,而不是这样静坐沉思,他在复盘今日小试牛刀的失策之处,而越是这样沉稳,景辛越觉得对手的可怕。

马车足足行驶到深夜。

他们停在一间府邸休憩。

景辛身边只有挽绿一个宫女,陆扶疾带的人也很少,只有几个精良的护卫。

景辛不知道是去哪,为什么他没有大肆带兵。

终于能洗去一身海盐,景辛厌恶挽绿的服侍,自己擦干头发穿衣,走到房中时撞见了陆扶疾。

他已卸去发冠,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心计,他此刻灯下温润的模样会像个谦谦君子。

景辛眼皮直跳,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冷呵一声:“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