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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能!”维德科恩德用拳头猛地一击桌面,恶狠狠地说。

“要是我在您的位置上,我就不会这么自信。从他最近的几次行动来看,我们的凶手是越来越大胆了。还有,我敢打赌这个凶手对于自己的成功非常得意。他正陶醉于诡计和机会主义之中。他最近自己动手把画板放到警察的眼皮底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对了,您对于这个小插曲做过调查了吗?”

“当然了!”维德科恩德一边嚷嚷一边把胳膊举到了半空中。“我在这儿调查着这个,同时还要跑到别处去调查那个!我要调查最近发生的案情,要调查前一个案情,要调查即将发生的案情。说白了,我在满世界地搞调查工作,就像那首童谣唱的:‘在这儿,在那儿,小老鼠到处跑①。他往那边跑了,他又会接着往这边跑!唉,和那些谋杀案一样,这个小插曲也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人注意到任何反常之处。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次那个凶手缩小了画板的尺寸!他只要把画板装到一个包里,就不会引起丝毫的注意。我们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个包裹在下午四点之前还不在那个地方。因为清洁女工在四点经过那里,她并没有看到那个画板。这对我们来说还是毫无用处!”

①一首儿歌,在法国老幼皆知。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进来通报情况。他说有一对夫妇今天下午读了报纸之后,就立刻报警说他们的女儿失踪了。他们的女儿是昨天晚上失踪的,她的名字是安娜伊斯·查尔斯……

七月三日的早晨已经过去了。天色阴沉,阴云密布,只有稀疏的几缕阳光给这个午后抹上了一点儿色彩。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发生。不管是警方,还是嫌疑犯们都心情紧张。

喝过下午茶之后,艾美莉离开了她婶婶的房子。按照维德科恩德警官的要求,她打算今天晚上呆在布鲁克家。一个戴着圆礼帽的人从房子旁边的小路走了出来。对此,艾美莉毫不吃惊。她上午就透过窗户看到过这个人的身影,她当时就想到那可能是负责监视她的警员。那个圆礼帽走了过来,然后礼貌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叫一辆马车去塞温斯宅第。艾美莉明白他的用意,她冷淡地拒绝了圆礼帽的提议。她说她已经准备好马车了。

那个警员点了点头,还轻轻地抬起帽檐向她致意。他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失望的神色。艾美莉快步走开了,他只好用轻浮的目光追随着她漂亮的身影。无可否认,艾美莉今天很漂亮。她穿了一身蓝色缎带的衣裙,上面装饰着羽毛,配合着蓬松的袖口。一条满是花边的腰带凸显了她苗条的身材。

过了一会儿,她坐进了一辆停在她身边的马车。在路上,艾美莉注意到另一辆马车一直紧跟在后面。那辆马车上唯一的乘客就是那个圆礼帽,他一刻也没有松懈,紧盯着艾美莉……

在塞温斯宅第的门口,艾美莉又遇到了两个陌生的圆礼帽。在前厅里,管家接过了艾美莉的披风,随手递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今天早上送到的。”管家说。

艾美莉迅速地瞥了一眼那个信封。收件地址是塞温斯宅第,在信封上有一行非常匆忙而潦草的字迹:

“艾美莉·多勒小姐收,烦请布鲁克先生和太太转交。”

她折起了信封,然后把信封塞到了上衣的小口袋里。她接着走进了客厅,发现客厅里只有布鲁克太太一个人。

寡妇的脸色并不好,而且越来越显老了。

“葬礼将在明天下午举行。”布鲁克太太说,“如果这期间没有发生什么新的不幸……我猜警察已经通知过您了吧,可怜的艾美莉?”

年轻的艾美莉默认了,然后坐到了米拉达·布鲁克的旁边。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米歇尔·丹哈姆走了进来。他随手关上了门。但是门扇很不听话,又弹了开来,进来的是保罗·布鲁克。

“艾美莉,亲爱的。”丹哈姆完全不理会刚进来的保罗。“我必须和你谈谈!”

“您先等等吧,米歇尔。”保罗傲慢地说,“我也有事情要和我的心上人说。我的事情肯定和您的一样重要。”

“您凭什么这么说?”

“米歇尔,就凭我现在是房子的主人。”

在同一时间里,一辆马车正在通向哈而伍德村的道路上疾驶。天空中阴云密布,好像是正在追赶着马车当中的维德科恩德警官和两位私人侦探。他们现在挤在狭小的马车里,忍受着持续的颠簸。他们刚刚去最后看了一眼哈而伍德村的墓地,那个被凶手选中的未来犯罪地点。那片墓地是不规则的形状,包括一个狭长的区域,和教堂的东南面相接。基地的边界很模糊,因为很多地方都被周围的树林严重侵蚀了。在远离树林的地方,可以看到很多东倒西歪的墓碑,散落在杂草当中。有些地方长着茂密的灌木和矮树丛,想在其中要找到一个墓碑并非易事。但是维德科恩德做了充分的准备,他派人在墓地里分区把手。他派出了十几个警员,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维德科恩德很自信,今晚,这片基地里绝对不可能发生谋杀案!更不要说是谋杀一个指定的人。

昨天晚上,他们去了查尔斯夫妇的家。他们是那个十七岁的女孩儿的父母。按照他们的说法,在七月一日的下午,安娜伊斯到房子附近的一个花园里去散步,然后就失去踪迹了。他们的女儿安娜伊斯不难看:有一头金发,身子很单薄,在唇边有一粒很明显的美人痣。她失踪的那天穿了一身淡紫色的天鹅绒衣裙,还有配套的披肩。他们的女儿很保守,也很听话,从来不和男孩子们搭讪。对于查尔斯夫妇来说,女儿的失踪很离奇。七月二日,他们看到报纸上的告示之后就觉得事态严重了。

维德科恩德很匆忙地询问了几个问题(这不能怪他,因为他的时间实在太紧迫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尽管当地警察在四处搜寻,安娜伊斯·查尔斯还是踪迹全无。

“我不知道在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可能被囚禁的地点。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她不可能今晚死在哈而伍德村的墓地里。她绝不可能在那里被人谋杀,更不可能被我们严密监视着的嫌疑犯所谋杀。”

欧文没有正面回应维德科恩德,而是朝车窗外面望了一眼,“什么鬼天气!我希望今天晚上不要下雨……”

载着他们的马车在一条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着。乌蒙蒙的天色迅速地变幻成了疾风骤雨。他们快到达塞温斯宅第的时候,雨点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