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浪挥霂第三十五节 鬼婴壁(第2/3页)



可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过,水油爆身上匾框中还有几个酒瓶,他总不会将所有的酒都喝一点加点水。再说了,从进山以后,他几乎就没喝过酒。

水老头在说谎!可水老头为什么要说谎,又为什么不把其他酒给大家喝?

柳儿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就连气息的起伏都看不出来了。

青衣人走到柳儿身旁,他没有蹲下身,更没有伸手试探柳儿的脉搏鼻息,他自信,被他在背心拍上一掌,就是大罗神仙都抵受不住,更不要说这个娇弱的女娃子。再者说了,凭他这样的高手,真不至于还要探鼻息脉搏来断定一个人的生死,远远看着被打之人的气息起伏经脉流转就全然知晓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轻易偷袭得手,并且一击之下这女子会死得这样果断。按道理说这女子应该是个绝顶高手,在太湖夜战中,未动身手就看出自己的运力和气息的走向,这次如果不是在自家巢窝里,仗着对环境布局熟悉,是绝不敢冒然袭击的,更不用说和她正面对仗。可结果很出人意料,以为的高手竟如此不济,莫不是上回湖雾夜色之中,是自己疏忽误会了什么?

青衣人正是在太湖上被柳儿吓走的黑胖子,虽然他的心中有那么多的疑问未解,却已经不愿再多做思考。这种人只对杀人感兴趣,对已经被杀死的人不会再有兴趣。只见他转身顿脚,一阵狂风般直往“玄武局”的峡口奔去,大概是他敏锐的嗜杀能力发觉了那边传来的血腥和杀戮。

柳儿是被雨水浇醒的,她没想到会被人袭击,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的雨。雨水的迷蒙和天色的暗淡让他不知道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自己在这里已经趴了多少时间。

背心有些火辣辣地疼,就像被刚灌的汤婆子给烫着了。这是唯一让她证实自己遭到袭击的凭证,要不然她会认为自己在这里莫名其妙地睡了一觉。谁袭击了自己?不知道,她清明的听觉和嗅觉都没有发现到有人出现,只有触觉是真实感到力量和疼痛。那一刻,她清楚自己无法抵御这样的攻击,更害怕强大对手的重复攻击,于是在倒下的瞬间,她一口气息存住,然后用“龟息”法极细急缓地一点点吐出。

柳儿缓慢爬起来,她知道受到重击的人要特别注意骨骼筋脉的反应,如果胡乱的动作也许会导致残疾甚至丧命。

站立的过程,挥摆四肢,扭腰蹦跳,一切都是正常的。柳儿开始为拥有的扛击打能力而沾沾自喜,比在“百节纠错阵”被竹枝击中没事还要兴奋,毕竟竹枝是无法与高手相比的。

昏瑟天色分不出晨夕,所以夜色也就降临毫无征兆。还没等柳儿心中的自喜泯去,夜色就已经将她泯没在了墨色之中。

墨色之中,想迅速穿过危机四伏的小镇是可怕的事情,可也不能站在这里,等对家高手回来将自己再杀一次。

虽然雨声很大,清明的听觉还是能听到“玄武局”那边隐隐传来的叱喝打斗声响,“三断旋板桥”那边也传来沟水的翻腾声,三断旋板也开始无端地缓慢转动起来。这样的情形吓得柳儿连连往后退步,一直退走到迭步巷的巷口。

巷口里更加黑暗,柳儿虽然有白蛇眼却不敢拿出来照亮,这样会导致自己成为多方共同攻击的目标。幸亏的是柳儿超常异能的三觉中有个触觉,所以虽然黑暗,目不见物,可她只需要将“飞絮帕”撒出,便能感觉出巷内地面的情况。

巷口往里三步和原先一样,坎面没有恢复。于是柳儿朝里走了三步。

再往里四步也一样安全。柳儿又走出四步。

当她已经快到对面巷口时,凝神细细感觉的她突然听到一片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其中有一个脚步是熟悉的,其中有许多脚步是一致的。

一阵雨水在巷口溅起,随着这阵水花溅过,一张惨白惊恐的脸庞模模糊糊地出现在巷口。

“老爹!”柳儿从跌跛的脚步声中就已经知道来的是鲁承宗,这让她感到一丝欣慰,老爹没事!他们已经从“百节纠错阵”的竹林中逃出。

没事只能说明过去,并不代表将要发生的事。那些非常一致的脚步声是谁的?脚步很轻,体型不大,步法笨拙速度却很快。听声响没穿鞋,应该是哪种用双足奔走的小兽子。

从鲁承宗的脸色来看,他已经是个到了快崩溃的边缘,柳儿的一声突如其来的“老爹”,更吓得他魂飞魄散。

“啊!啊啊!丫头!?快逃!赶快逃!圈住就没命了!”鲁承宗虽然被柳儿吓着,脚下却未丝毫停滞,看来他是根本不管巷子中有没有什么可怕怪异的物什,死活都不情愿被后面追赶的东西围住。

鲁承宗拉着柳儿就走,还未及转身柳儿恍惚间看到巷口处出现了一个浮涨的矮小身体,皮肤颜色也像鲁承宗的脸色一样惨白。

从迭步巷的另一头刚出来,鲁承宗就马上从挎着的木箱下层中抽出一片锋利的青钢盘锯,甩手飞入到背后小巷内。同时拉住柳儿侧身闪躲到巷口旁边。

随着一声利刃入肉的“扑哧”声,巷子里怪异的脚步声停止了。柳儿有点奇怪,后面明明许多的脚步声,怎么一击之下,全都停止了?

“哇嘎——”,巷子里传出的一声怪叫,差点没把柳儿骇晕过去,就像是有把大椎从喉咙口直捣入天灵。随着这声怪叫,巷子中有什么东西迸炸开来,碎物、液质带着浓烈的腥味儿和腐臭冲出了巷口。

巷子外的光线要稍好些,因此柳儿能勉强看清一地的黄水和几堆碎肉,鲁承宗飞出的那片盘锯在地上滚转了几圈,终于晃晃悠悠地倒下,在石路面上发出“咣当当”的清脆声响。

随着滚转的盘锯倒下,一缕清烟淡淡升起。那只青钢盘锯在被迅速腐蚀溶解,从小巷里喷出的黄水竟然具有溶解金属的强烈腐蚀性。清烟的气味是很难闻的,溶解的情景是很骇人的,本来已经被浓烈的腥味儿和腐臭搞得胃腹翻腾的柳儿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黄水喷吐出口外。

闪在一旁的鲁承宗没有因为这些而感到惊异,似乎早就见识过这种情形,而是转侧着头,很专心地在听巷子里的动静。

巷子里又是脚步响起,鲁承宗也再次拉起柳儿疯狂奔逃:“快走!刚才那只不是主婴。”

“那是什么?那些怪物是什么?”柳儿紧张之下已经不再用吴语问话了。转载自我看書齋

“是鬼婴!”鲁承宗的解答是简短的,眼下要做的不是说明,而是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