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握虹拂雰第十六节 雀在后(第2/3页)



“旋三诀”,最早见于《建唐志》中,李世民困擒单雄信,单雄信带六十亲随操刀壮士,独踹唐营。这六十操刀壮士便是以这“旋三诀”的阵法,在十数万雄兵据守的唐营中杀得进出几个回合。

三角形,是几何形态中最稳固的形状。这阵法就像是三条队列构筑成一个三角形。而且是个不断旋转的三角形。同时这三角形有可以根据需要不断改变每条边的长度,所以又是个可以不断伸缩的三角形。而这三角形除了每条边都是可以朝外旋杀的巨刃外,在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将人套入其中,到那时,就是三面一同朝内绞杀,如外部无强大援持攻入的话,那是必毁无疑。

说实话,独眼他们三个都从未见过“旋三诀”这样的杀阵坎局。所以开始并没有太在意。反倒觉得自己三人是将这一群高手围逼得打堆儿了,三条队列收缩时,他们还贴着边跟着往里进。可是才一会儿,他们就觉得不对了。因为他们发现,那三个队列连合在一处后,自己不管怎么快速移动都找不到队列的端头了。而且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三个人追赶端头的方向会是一致的,而且现在想要停步退后或改变方向都不可能。形势变成了那旋转的三角形就始终都有一个边在追赶着自己,现在自己反变成了被追逼的对象。虽然在移动中,他们为了摆脱这样的局势,试图往外移动,退出旋转的局相。但只要自己稍微退后一点,那三角形的边便一下拉长,扫逼过来的局相更加凶猛。这种情况下,刚才快速追赶端头的动作全变成了快速逃避旋边的奔逃,三个人的心里都很清楚,要是被这样一条边裹住了,结局就是粉身碎骨。

于是,在天梯山西南侧的山脚下,在满是碎石的神呼滩上。出现了这样一副奇怪景象。一群人组成一个三角形,在转着圈地奔跑,队列并不整齐,步法却是呼应。同时,在这三角形的外侧,每个边的旁边都还有一个人也在奔跑,但他们却是显得比那队列中的人仓皇许多、狼狈许多。

朱瑱命断然拒绝了鲁一弃的热情,他警惕地退后两步,避让开满脸堆笑的鲁一弃。对于鲁一弃这一套伎俩他已经完全辨清了,这鲁家年轻的门长绝不是他面相表露的那么憨诚。

鲁一弃没有丝毫介意,依旧像见到亲人般地对朱瑱命说道:“我就等着你来呢!说好了一起启此处天宝的,我是不会食言的。”

“那何必偷偷摸摸入到寺中?”朱瑱命轻蔑地回了一句。其实他心中很是懒得同鲁一弃废话的,但为了维护自己自然尊贵的气度,完全是在顺着鲁一弃的话头说。

“谁说我是偷偷摸摸的,我闹出那么大的响动进来,还以为你一准听到,早早就能赶过来呢。”鲁一弃笑着说,语气却已经有些尴尬。

“行,既然你是要与我同启天宝,那么为了表示一下诚意,请将你身上所挟宝物交给我做押如何?”朱瑱命这是将鲁一弃一军,他心中知道这年轻人绝不会把拼死得来的好东西交给自己的,更何况这好东西还关乎其他未启宝物。

“当然可以,本来这东西就一直在你朱家手中,可围住我家北平的小院子又一直不取,我这才拿来先用着。”鲁一弃连个愣登都没打,伸手就从怀里将那块表明八凶**位置的玉牌取了出来。

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反应。朱瑱命有些傻了,十六锋刀头更是瞪大了眼睛。

玉牌掏出来,递过来,见谨慎的朱瑱命并不伸手来取,鲁一弃便蹲下身来把那玉牌放在了地上。然后不等朱瑱命开口,他便抢先说道:“你先瞧一瞧是不是你要的东西,要不满意咱们还可以重新论码子(谈论条件)。借这空儿我往那边探探,这地界好像和这玉牌上标的不一样。你要瞧放心了,可以随后跟着我过来。启这地儿的宝贝说不定还得你搭把手。”

话一说完,也不等朱瑱命作出任何反应,鲁一弃便自顾自地朝西向的那条岔路走去。

这条岔路也真算不上路,看着就是个踏道。不过越往前走,鲁一弃心中感觉便越好。他开始庆幸自己刚才的做法,用那块玉牌稳住朱瑱命,为自己争取到时间和空间是很值得的。

从道路的痕迹上感觉,这里应该和下面那一段阶梯一样,是个人为的排着用场的通道。但这通道不长,很快就看到了终点。终点就在神呼滩的上方,正好是破塌的山体位置。

站在这道路的终点位置,再来看这破塌的山体,鲁一弃的感觉又有不同。首先从破塌痕迹上进行的目量和指度得出有关结果,再结合《班经》技巧和《机巧集》所载理论,可以判定,这破塌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个璧上居的构局。

鲁一弃开始兴奋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好多事情都一下说清楚了。下面那一段阶梯和横着朝西的通道,很可能就是当年墨家人建宝构的辅道。破塌位置原来就是建筑宝构的位置,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随山体坍塌了。这一点从神呼滩上许多带有钻凿出洞眼的碎石上可以得到印证,那些碎石大都应该是宝构的构筑材料。

鲁一弃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破塌的山体面,果然,那上头仍依稀还有些洞眼可以看出,有大有小、有方有圆,应该是架构撑柱横梁所用。.在离得鲁一弃很近的位置有一个不大的圆洞眼,鲁一弃身体够过去用手拨弄了下,在洞眼中竟然发现还有锈蚀的金属物质。

和自己前一天在寺外的感觉一样,和自己最初的判断也一样。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此处宝构是因何而破塌,这种结果和凶**局相不见又有何关系?

就在鲁一弃思忖的时候,朱瑱命和十六锋刀头也跟了过来。朱瑱命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块玉牌,就像攥着自己的性命相仿。一时都忘记将这物件藏于怀中可靠之处,其心情由此可见一斑。

十六锋刀头跟在朱瑱命的背后,他的眼光很是游离,身形亦是似紧非紧,很是让人无法捉摸。

“山之至阴为顶,阳为根,本已是颠倒位的凶相格局。而现在却又变作阳升阴退,局相整个反落。”朱瑱命到来的时候,鲁一弃正自言自语地在唠叨着什么。

“就算有什么异常情况打乱阴阳平衡之道,也该是此消彼长,不该反变呀。”鲁一弃依旧自言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朱瑱命到来。

“出现这种格局有一种可能,就是阴阳中一气为长脉状,一气为覆盖状。当有一气为奇物所扰后,其气或贯穿或断脉,或团收或碎散,另一气便立时反转。这理论在南唐范士敦的《阴阳道气解》中有过简述。”朱瑱命接上鲁一弃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