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恶魔现身(第2/4页)



“这里就是清风口。”白剑恶向众人介绍了此地的所在,“我们休息一下,吃个午饭吧。”

“我们离目的地是不是已经很近了?”罗飞记得那张地图上,“清风口”是最后一个被标注的地名。

“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吧。一直顺着这条河下去,然后往南一拐,就到了。恐怖谷……”白剑恶目视前方沉默了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然后他转头看向罗飞,幽幽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达到哈摩族人的村寨。”

众人在丛林与河流中间找了个干爽处安歇下来,取出干粮,各自食用。经过一上午的辛苦跋涉,大家水壶里的饮水均已不多。赵立文到河滩边挖了一个小小的蓄水坑,没过多久,坑中已注满了从河流中渗过来的清水。

“你去帮大家把水壶都打满吧。”白剑恶对赵立文吩咐了一句。

赵立文答应一声,走过来挨个拣起众人的水壶,正要离去时,却听罗飞突然说道:“等等。”

赵立文停下脚步,不明所以。

罗飞笑了笑:“你把我们三个的水壶放下吧,我们每个人自己去打。”

周立玮心思敏动,立刻明白了罗飞的用意,他脸色一变,略带惊疑地依次看向众人。

赵立文愣在原地,询问似地看着白剑恶。白剑恶则沉着脸,阴森森地问了一句:“罗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东北见气氛有些僵持,尴尬地笑了笑,想打个圆场:“嘿嘿,虽然有吴群的前车之鉴,可是……罗警官,你这也未免太小心了一点……”

“现在的状况,怎样小心也不过分。”周立玮经过一番判断后,站在了罗飞一边,“大家还是听从罗警官的吩咐吧。白寨主不要往心里去。”

白剑恶冷笑了一声:“那好,就都拿上自己的水壶,各人打各人的。”

赵立文把罗飞三人的水壶扔下,向着河滩处走去,他虽然一言不发,但神态举止中显得甚为不满。

周立玮上前把水壶拣起,然后分发到罗飞二人的手中:“我们也去吧。”说完,他已当先转身,走在了前头。

罗飞和岳东北也先后起身,跟了过去。到达水坑边,却见赵立文最先灌满了他和白剑恶的水壶,然后很不友好地瞪了罗飞一眼,转身便走。

周立玮待他走远,压低声音问道:“罗警官,你是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

罗飞沉吟着回答:“我倒不是刻意怀疑谁,只是非常时刻,我们每个人行事,最好都不要留任何疏漏。”

周立玮无声地点点头,表示已明白罗飞的意思。然后他蹲,将自己的水壶浸入坑中,取满了一壶清水。

岳东北却不屑地咧着嘴,口中念念有词:“吴群的死怎么会怀疑到他们俩头上?无稽之谈,纯属无稽之谈。”

罗飞没兴趣在此时与他多费口舌,只是淡淡一笑,自己打了水,也转身离去了。

岳东北看着罗飞的背影,似乎颇无奈地摇了摇头,嘴里兀自在念叨着:“过于警觉,职业病,职业病……”

这一段小插曲使得众人间的关系出现了一些微妙的感觉。接下来的休息时间内,大家都底着头进食喝水,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气氛下多说什么。

白剑恶始终沉着脸,他的心情似乎是最复杂的。“恐怖谷”已近在眼前,他的向导任务很快就会完成了。可是那神秘的“恶魔力量”,会因此就放过了他吗?

等众人都吃喝完毕,白剑恶率先站起身来:“还有最后一段路程了,我们抓紧出发吧,到了哈摩族人的村寨再好好的休息。”

罗飞点点头,正要招呼大家动身,突然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那感觉似从人心底的最深处滋生出来,开始时若有若无,但很快便弥漫开来,迅速渗遍了全身!

一种恐怖的感觉!

罗飞有些茫然地四下环顾。这时,他听见了一阵笑声。

阴侧侧的笑声,干涩嘶哑,直穿人的耳膜。虽然是笑声,但这笑声中却包含了太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情绪:悲伤、仇恨、绝望、恐惧、狰狞……

总之,这笑声给人带来的感觉,绝对比你所听过的任何哭泣都要凄惨、可怕!

众人全都骇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丛林。

笑声,正是从那个地方传出。

赵立文咬咬牙,“唰”地一声拔刀在手,迈腿就要往那笑声发出的地方奔去。

白剑恶低喝一声:“等等,我们一起去!”说罢,他也拔出刀来,三两步赶到了赵立文身边。

罗飞的呼吸逐渐急促,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那笑声像一记记重锤,不停敲打着他的心脏,他感觉自己有些支撑不住了。

周立玮注意到了罗飞的异常,他关切地上前一步:“罗警官,你怎么了?”

罗飞痛苦地摇着头,似乎已很难说出话来。便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一只手重重地攥在了周立玮的小臂上。

周立玮猛地转过头,几乎和岳东北贴了个脸对脸,对方那胖乎乎的面庞此时也因为恐惧而扭曲着,双眼圆睁,可目光却迷离飘散。

“他……他来了,……恶魔……”岳东北含混不清地嘟噜着,像是从舌跟深处挤出了这些话语。

周立玮也禁不住感到自己的头皮有些,他凝起双目,看向那幽暗阴森的丛林。

他正看见赵立文和白剑恶手执利刃,相伴扎入了密林之中。

当那笑声刚刚响起的时候,赵立文也本能地感到过一丝恐惧,可随即,愤怒的情绪便在他心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双眼泛着血丝,右手紧紧地握着刀柄,臂腕上青筋凸现。

这是一种夹杂着悲伤、绝望和自尊的愤怒。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经失去了两个伙伴,这无疑会使他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觉。

薛明飞和吴群死时的惨状时常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吗?这是他心底深处无法回避的问题。

更令赵立文难以忍受的是,那个可怕的施暴者至今还没有露出一丝的端倪。他知道,那家伙正在暗中窥伺着自己,他随时可能下手,给自己致命的一击。

那感觉就像是屠夫在窥伺着自己豢养的猪一样。

每每想到这一点,赵立文就郁闷得近乎疯狂。他虽然不爱说话,但骨子里是个极为骄傲的人。他憎恨对方对自己的蔑视,憎恨,使他忘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