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耳语娃娃 第三章 在梦中(第2/3页)



  时光回溯到一九六九年春季。某天下午,在城里的一家武器专卖店,老板正在悠闲地看着色情杂志。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立刻惊愕得合不拢嘴。一个个子矮小的黄种女孩儿站在他的柜台前,手里攥着一卷钞票,她一语不发,指指其中一把枪……

  随后,即第二天,一九六九年五月二十日,震惊全国的新闻是:一名十六岁亚裔女孩儿枪杀了收养她的姑妈一家三口,并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三年前,她的父母曾因涉嫌抢劫银行双双被捕,这是否说明,犯罪因子作为一种遗传……这个女孩名叫帕米拉。

  这次审判拖了好几个月,一方面是由于凶手的年纪过小;另一方面是社会影响过大。当然,还有一些外在因素,其影响力却更甚——一些由华人、黑人组成的有色人种团体在不断地游行和抗议。认为政府借此在实施他们得种族歧视政策,短时间内,形成了全部范围的抗议斗争。警方被迫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检验证据——可结论只有一个:枪柄上的指纹属于年轻的女孩帕米拉。

  要做出一个公正道德、特别是能够平息风波的判决因此有为重要。陪审团与法官,甚至州政府、国会为此找到了一个万全之策——他们给她做了精神检查,而后宣称,这个可怜的小帕米拉,患有精神分裂症。这样,他们便有理由将她送到精神矫治中心去。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他们确实把她监管起来,而不至于让这个小杀手继续在社会上到处乱跑。另外,由于她的父母也有犯罪记录,而不少人怀疑这女孩却是存在精神问题,种族风波也的确因此而平息了。

  帕米拉因此被送进麦迪逊少年犯罪矫治中心,而那儿的负责人,正是菲玛太太所说的,文森特的生父——肖恩·阿尔佛莱德。

  实际上没,这份历史纪录是赛斯最后才翻出来的,他们本来是冲这肖恩的案件来的。

  肖恩的案子发生在一九七0年三月,这位前麦迪逊矫治中心的心理学家,忽然莫名其妙地跑到华尔逊医疗机构,干掉了那里的三个人,而枪上的指纹作为铁证导致了五月十七日的审判:经过陪审团一致裁决,前麦迪逊少年犯罪矫治中心矫治人员肖恩·阿尔佛莱德一级谋杀罪名成立。他杀害了华尔逊医疗机构的两名保安人员和一名护士,被判处终身监禁。

  说实在是难以解释的,虽然州立法中有死刑,可自一九六八年之后从未真正执行过,因此肖恩被判终身监禁倒是可以理解。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去杀人呢?档案中并没有记载,而即使当年抓获肖恩、现在尚在世的老警官也没搞懂他那么做的理由。

  赛斯怀疑是肖恩的工作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便和斯皮德一起,花费了整整两天时间,在浩瀚的资料中翻出了帕米拉德案子。他们也由此查出了一些更深层的内幕——帕米拉进入麦迪逊矫治中心之后,被监测出怀有身孕。

  这个信息令两人深感震惊。依据美国,甚至是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规定——精神病患者是不允许繁衍后代的,而从帕米拉贝转到华尔逊医疗机构的日期看来,打胎实在是不可能了,那么莫非她被接到那里去生下她的孩子吗?!是谁公然违背宪法作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赛斯和斯皮德都知道,他们忽然窥视到了不为人所知的黑幕,却又无法挖掘出其他任何有用的资料。斯皮德检验了作为证据的枪上的指纹,和记录中帕米拉德指纹采样形成吻合。

  看来,肖恩到华尔逊医疗机构,就是为了此事,他打算带走帕米拉,还是那个婴儿?他们无从得知。

  于是,两人只得把焦点回到肖恩的案子,他们走访了早就翻盖得样貌全新的州立监狱。

  “是的,肖恩·阿尔佛莱德,我记得他,”现在典狱长合上档案夹回忆道,“那是二十多年前啦,我比你还年轻一点,刚刚进来的新手,那次事件的幸存者。事件起源于餐厅,那里也是警备最为薄弱的地方之一。那天是周一,也是我们迎‘新’的日子。”典狱长费力地咽了口吐沫,“所谓的迎‘新’,就是在那个时候,会有新的、被定了罪的犯人由从看守所拉到我们这里,哦,也有些是转狱过来的,一般都是些十恶不赦的重刑犯。”

  “能不能带我们到出事地点看看?”

  “当然。不过样子变了,那里现在是图书馆。你得明白,现在什么东西都要求人权,在过去,我们可不管这一套。”

  图书馆,是由过去的餐厅改造而成的,隐约能看出其轮廓,不过很多地方都被林立的书架阻断了。斯皮的让开一个推着销售货车的犯人——车里面装了很多书。

  “那是克劳德,”典狱长挤出了个笑容,“因行贿罪入狱,三年,表现良好,所以我给他图书管理员这份最清闲的工作。好了,先生们,跟我来。”

  斯皮的盯着那犯人的背影看了很久,又好奇地打量书架上的陈列物——什么都有,包罗万象——色情和暴力除外,不过思想上的暴力不被禁止,有一整排尼采的书,他无奈的摇摇头。

  “就是这里,”典狱长站在一个书架边上,“可能偏差了几英寸,这里是首发站!我们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狱警,他们站在那儿,啊,还有这儿。”

  “起初安然无恙……但是随后……”

  ……

  “嘿,狗娘养的,你在看什么!”在对方凶恶眼神之下,胆小的犯人低下头,看着餐具里的食物不敢还嘴。

  “嘿,嘿,我他妈说你呢!”

  “保持安静,”狱警冷冰冰地命令道,“吃你自己的。狗屎!”

  “真对不起,长官,但那个家伙想从我的盘子里拿走食物。嘿,我得给你点教训不是?”

  话音未落,这个大个子的犯人举起手中的餐叉,用力刺进对面那人的手腕。

  一阵惨叫过后,靠门的狱警立刻跑过来:“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个子笑逐颜开,“给了他一点……”他的话还没能说完,枪托已狠狠地砸在脸上。

  本来,这之后还是一片祥和。然而,正当狱警打算查看伤者时——他犯了一个错误,这也是事先设计好的,伤者在两排犯人的中间——他因此不得不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