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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顺摇了摇头:“特殊?我一个大头兵,有什么特殊的?江队,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个精神有毛病的人,是不是?我也知道,我现在上班,对你们来说,是负担,是拖公安局的后腿,是不是?”

“不是这个意思,赵顺。”江浩摆了摆手。“说实话,现在这种状况,与你有病没病已经毫无关系,重要的是,咱们不能给媒体继续炒作的机会,你懂吗?”江浩认真地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古时有一个国家很穷,许多百姓为了生存,就纷纷到别的国家去当奴隶,后来这个国家强大了,就发布了一道公告,凡是有人能将流落在他国充当奴隶的本国百姓接回国的,赎身的钱将由国家支付。这个公告一出,立即有许多本国人到其他国家去赎回奴隶。有一位商人,一下就赎回了几千名奴隶,而且对国家支付给他的赎金执意不取。这时国王接见了他,对他说:‘你的心意国家领了,但这个钱你是必须要的,你这个举动当然是爱国的善举,但如果你这次不要国家支付的赎金,那日后他人再去国外赎回自己的百姓,必定也不能再向国家要钱,这么一来,许多不富裕的人便会丧失解救他们同胞的机会,国家想要达到的目的便会无法实现,最后你的善举便成了恶行。’这么一说,那位商人便收取了国家支付的奴隶赎身钱。赵顺,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江浩问。

“不懂……”赵顺漠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故事要说的意思就是,凡事都有一定的规矩,这是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事无论对错必须从大局考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有时暂时的退让,是为了更大的进步啊!赵顺,这么说你懂了吗?咱们得对得起这个。”江浩说着指了指左臂上的警徽。

“哼……”赵顺冷笑。“您那意思就是,我要是再干活,就会干扰到咱们公安工作的大局了是吧,再干活就对不起这身衣服了?”赵顺话里带刺。“江队,您也不用说什么了,您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我是给咱们局抹了黑,丢了咱们支队的脸,但有一点我想问问您,我到底是不是一个警察,我到底还有没有一个警察的权利?”赵顺咄咄逼人,质问江浩。

“这……”江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赵顺,你别这么激动,你还是个病人,不能激动。”

“病人!你们都拿我当病人看是吧!”赵顺一下就变了脸。“我问你,我是怎么成的病人?!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病的,你说!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神经病了,谁给你们的权力去说我有病?!谁给你们权力让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赵顺疯了似的,冲到了江浩面前,双手钳住他的双肩,用力摇晃。“说!是谁?!谁给你们的权力?!让我由一个警察变成疯子!”

“赵顺,你冷静点……哎哟,赵顺,停手!”江浩以命令的口吻说。

“是谁给你们的权力,是谁告诉所有人我是疯子?!是谁?!”赵顺疯狂地拉扯着江浩的制服,将他原本严整的警容弄得一塌糊涂。江浩开始挣脱反抗,他从未见过赵顺这样,他与赵顺四目相望,清晰地看到赵顺眼神中的愤怒与绝望。江浩心里没底了,赵顺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顺绝望地大喊:“我是个警察,不是疯子!我是警察!”两人几乎抱在了一起,屋里一下乱成了一锅粥,江浩感觉赵顺的力量巨大,这种力量几乎要撕碎自己,他的制服被赵顺拽开,同时他也拽开了赵顺的制服。他感到了恐惧,一不留神一下倒在了大班台上,上面的茶杯和电话被撞掉在地上,各种文件满屋乱飞。

“赵顺,你住手!”江浩用尽全力喊。

这时,罗洋和刘权闻声冲了进来。

四个穿警服的警察混战在了一起。赵顺像疯了一样紧紧抓住江浩不放。没有理由、没有目的,甚至没有结束。在拉扯中,罗洋被赵顺抓伤了脸,刘权挨了几拳,江浩更是被赵顺弄得满身狼藉,制服被揪开了,扣子不知掉了几颗,领带也拽掉了,像一个战场上的逃兵。赵顺面目狰狞,几乎失去了理智,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谁也不确定他能做出来什么事。纠缠了半天,罗洋和刘权始终无法隔开赵顺和江浩。刘权心里一发狠,冲着赵顺的后脖子就是一下。警察都学过几招,刘权打的位置,正好是脖颈后部颈椎的要害部位。这一下下去,赵顺一下就仰了过去。罗洋趁势和刘权将赵顺按倒在地,江浩赶忙向后退去。

“快……快送赵顺去医院!”江浩气喘吁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