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珠宝劫案(第2/4页)

欧帕尔森夫人无助地看着波洛。他让她坐回到椅子上。

“坐吧,夫人,不要焦虑不安了,给我们重新讲讲整个事情的经过吧。”

欧帕尔森夫人控制住情绪,轻轻擦干了眼泪,接着开始说起话来。

“晚宴后我上楼来,要取我的珍珠给波洛先生看。女服务员和塞莱斯汀都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

“不好意思,夫人,你说‘像往常一样’是什么意思?”

欧帕尔森夫人解释道:

“我定了条规则,除非女仆塞莱斯汀也在,否则任何人都不许进这个房间。早晨塞莱斯汀在的时候女服务员来打扫房间,晚餐后她来整理床铺时也要塞莱斯汀在场;除此以外她不得进入房间。”

“嗯,正如我所说,”欧帕尔森夫人继续说,“我过来了,走到抽屉这边——”她指的是那个梳妆台右边最底下的抽屉,“取出我的珠宝盒,打开锁。它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可是珍珠却不在里面!”

警官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你上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他问道。

“我下来吃晚饭时还在的。”

“你确定吗?”

“十分确定。我犹豫要不要戴上,但最后决定戴绿宝石,所以把珍珠放回了珠宝盒。”

“锁上珠宝盒的是谁?”

“是我。我把钥匙穿在项链上,项链戴在脖子上。”她边说边拿了出来。

警察检查了一下,然后耸了耸肩。

“小偷肯定有把备用钥匙。不是什么难事。这把锁相当简易。你锁上珠宝盒之后又做了什么?”

“我把它放回了最下层的抽屉,之前一直放在那里的。”

“你没锁抽屉吗?”

“是,我从来都不锁。我的女仆在我回来之前会一直待在房间里,因此不需要锁。”

这位警官的脸色变得愈加灰白。

“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你去赴宴时珠宝还在,而从那时起到现在,女仆在房间里寸步未离?”

塞莱斯汀仿佛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猛然转向波洛,语无伦次地讲起法语来。

“这样的暗示太无耻了!竟然会怀疑是我偷了夫人的东西!众所周知,警察愚蠢得难以置信!但是先生,您作为一个法国人——”

“一个比利时人。”波洛插了一句,但塞莱斯汀对他的纠正没有理会。

她还在继续对波洛说话,她说,先生不会袖手旁观,看她被无端指责,而那个无耻的女服务员却可以逍遥法外。她一向不喜欢那个女服务员——那个放肆的红脸丫头——天生的贼模样。说是从一开始就看她不老实。女服务员一过来整理房间,她就在密切监视了!让那些傻瓜警察搜她的身,在她身上如果找不到夫人的珍珠才叫奇怪呢!

尽管这番慷慨陈词是用法语飞快而恶毒地说出来的,但塞莱斯汀夹杂了许多手势,这位女服务员至少明白了一部分意思。她气得脸都涨红了。

“如果那个外国女人在说我偷了珍珠,那真是无稽之谈!”她激烈地回应道,“我甚至都没见过那东西。”

“搜她身!”女仆喊道,“你们会发现结果像我说的那样。”

“你在撒谎——你听到没?”女服务员针锋相对,步步进逼,“是你自己偷的,还想栽赃给我。看吧,夫人过来之前我才进到房间大约三分钟,而你自始至终坐在这里,像往常一样,像只猫在盯着老鼠似的。”

警官又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塞莱斯汀。“是真的吗?你没离开房间半步?”

“事实上我没将她独自一人留下过,”塞莱斯汀不情愿地说,“但我穿过那扇门去了两次我自己的房间。一次是去取棉线,还有一次去取剪刀。她肯定是那会儿干的。”

“你出去都没到一分钟,”女服务员生气地反驳道,“只是走出去又进来。警察愿意搜我的话我很高兴。我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警官走过去开门。当他看到来人是谁时眼前一亮。

“啊!”他说,“太走运了。我派人叫了一个女搜查员,她刚到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到隔壁房间吧。”

他看了看女服务员。她昂着头跨步迈过门槛,搜查员紧随其后。

那个法国姑娘哭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波洛朝房间四周看了看。我为了解释清楚,把主要布局画成了一张草图。

“那扇门通向哪里?”他朝窗户那边的门点点头问道。

“我想是通到另一个房间里。”警官说,“不管怎样,从这面锁上了。”

波洛跨到前面去,试了试,接着拉拉门闩,又试了试。

“另一面也是锁着的,”他说,“嗯,看起来可以排除这一点了。”

他朝窗户走了过去,仔细检查每一扇窗。

“还是什么都没有。外面连个阳台都没有。”

“就算有,”警官不耐烦地说,“我也看不出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假如女仆没离开房间的话。”

“显然,”波洛并没有感到窘迫,“这位小姐很确定她没离开过房间——”

女服务员和负责搜查的警员回来了,打断了波洛的话。

“什么都没有。”警员简明扼要地说。

“本来就不会有,”女服务员理直气壮地说,“那个法国贱女人污蔑一个诚实的姑娘,她应当感到羞愧。”

“好了,好了,姑娘;没事了,”警官说着打开门,“没人怀疑你。你接着干你的活儿去吧。”

女服务员不情愿地走了。

“要搜她的身吗?”她指着塞莱斯汀问道。

“是的,要搜!”他把她挡在门外,用钥匙锁上了门。

轮到塞莱斯汀跟着搜查员走进小屋子里了。几分钟后她回来了,从她身上也没搜到任何东西。

警官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恐怕我还是得叫你跟我们走一趟,小姐。”他又转头对欧帕尔森夫人说,“对不住了,夫人,但是所有证据都摆在这儿了。如果珠宝不在她身上,那就是藏在屋子里的某个地方。”

塞莱斯汀发出一声尖叫,拽住了波洛的胳膊。后者俯身在这个姑娘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我的孩子——我保证你如果不这么抵触会比较好。”然后他转过身对警官说,“先生,你能允许我做个小实验吗?纯粹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兴趣。”

“要看是什么实验了。”警官不置可否地回答说。

波洛又对塞莱斯汀说。

“你说你走进房间是去取一卷棉线。棉线在什么地方?”

“在五斗柜最上层的抽屉里,先生。”

“剪刀呢?”

“也在那。”

“小姐,能否烦劳你再做一遍取这两样东西的动作?你说你是坐在这儿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