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绑架案(第2/4页)

“然后呢?”

“嗯,他们从布伦出发——但根本没到达目的地。”

“什么?”

“波洛先生,汽车和防空司令部都是假冒的。有人找到真正的车停在路边,司机和司令都被人干净利索地绑了起来,嘴被塞住了。”

“那辆冒名顶替的车呢?”

“仍然逍遥法外。”

波洛略显急躁地摆了摆手。“难以置信!它肯定不会藏匿得太久吧?”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这看似只是来个彻底搜查就能解决的问题。法国那个地区受陆军法管辖。我们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发现那辆车。法国警察、苏格兰场的我方人员和军队都会竭尽全力。可就像你说的,真是难以置信——什么都没发现!”

这时有人敲门,一个年轻的官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厚信封,交给了埃斯泰尔勋爵。

“刚从法国发来的,勋爵。照您吩咐的,我带到这来了。”

大臣急忙把信撕开,发出一声惊叹。那个官员退了出去。

“这是最新消息!这封电报刚刚译出来。他们在C地附近一个废弃的农场找到了另一辆车,还有秘书丹尼尔斯,他被人用氯仿麻醉,堵上嘴,还被绑着。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什么东西从脑后伸过来,按住了他的嘴和鼻子,他极力挣扎,然后就失去了意识。警察相信他所讲述的都是真的。”

“没什么其他发现了吗?”

“没有。”

“没有首相的死尸?那就还有希望。但有点奇怪。他们今天早上试图射杀他,为什么现在却要如此费劲地留着他的命?”

道奇摇了摇头:“有一件事非常确定。那就是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参会。”

“只要有一线希望,首相就能赶去参会。上帝保佑,希望还没有太迟。现在,先生们,给我讲讲——从头开始。我还必须了解这次的枪击事件。”

“昨晚,首相由一位秘书陪着,丹尼尔斯上尉——”

“和陪他去法国的是同一人?”

“是的。就像我说的,他们开车去温莎[3],首相在那里有一场会谈。今晨早些时候他返回市里,暗杀事件就发生在回城的路上。”

“等下,对不起。丹尼尔斯上尉是谁?你有他的档案吗?”

埃斯泰尔勋爵微微一笑。“我就猜到你会问这个。关于这个人我们了解得并不太多。他出自普通家庭,在英国军队服过兵役,是个极为能干的秘书,精通多种外语。我相信他会说七种外语。正是出于这个原因,首相选择带他一起去法国。”

“他在英国有亲属吗?”

“有两个姑妈。一位是埃弗拉德太太,住在汉普斯特德,另一位是丹尼尔斯女士,住在阿斯科特附近。”

“阿斯科特?那不是离温莎很近吗?”

“这一点我们也注意到了。不过没什么发现。”

“你认为丹尼尔斯上尉不值得怀疑吗?”

埃斯泰尔勋爵回答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苦涩:

“没有,波洛先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任何人在排除嫌疑之前我都会考虑在内。”

“好的。我现在明白了,先生,首相理所当然应该由警察密切保护,避免他遭受任何袭击,对吗?”

埃斯泰尔勋爵点了点头:“是这样。便衣警察乘坐另一辆车紧紧跟在首相的车后面。麦克亚当先生并不知道这些防范措施。他这个人的性格真是无所畏惧,如果知道的话,他会直接让这些人都走开。但警察当然有自己的安排。其实首相的司机欧墨菲是刑事调查局的人。”

“欧墨菲?这是个爱尔兰名字吧,不是吗?”

“没错,他是个爱尔兰人。”

“来自爱尔兰哪里?”

“克莱尔郡,我记得是。”

“喔!勋爵,请继续。”

“首相去往伦敦方向。车是全封闭的。他和丹尼尔斯上尉坐在里面。还有一辆车像以往一样尾随其后。可不幸的是,不知什么原因,首相的车偏离了主干道——”

“是在公路一个转弯的地方吗?”波洛插了句话。

“是的——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显而易见!请继续吧!”

“不知什么原因,”埃斯泰尔勋爵接着说,“首相的车驶离了主干道。警车没注意到偏离,仍在大路上行驶。首相的车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行驶了一段距离,突然被一队蒙面人拦住。司机——”

“那个勇敢的欧墨菲!”波洛沉思着说。

“司机当时吓了一跳,赶忙踩住刹车。首相把头伸出窗外。有人突然开了一枪,接着又是一枪。第一枪擦到了首相的脸颊,第二枪幸运地打偏了。此刻司机意识到了危险,马上向前一直开,驱散了那群人。”

“大难不死啊。”我打了个冷战,脱口而出。

“麦克亚当先生表示受这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他说只不过是擦伤而已。他在当地一家乡村医院做了包扎和护理——当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然后他就按日程直接驱车前往查令十字火车站,那里有一趟去多佛的专列在等他。丹尼尔斯上尉简单地跟焦急的警察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之后,就按时出发去法国了。他在多佛港登上了待命的驱逐舰。到了布伦后,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插着英国国旗的冒牌车在等着他,每一处细节都和真车完全相同。”

“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了吗?”

“是的。”

“有没有什么事被你给省略掉了,勋爵?”

“对了,还有一件相当奇怪的事。”

“什么事?”

“首相的车在离开查令十字火车站之后就没有回来。警察急着找到欧墨菲,所以马上展开了搜查。在SOHO区一家破烂的小餐馆外面发现了那辆车,众所周知那里是德国特工碰头的地点。”

“那个司机呢?”

“哪儿都找不到司机。他也失踪了。”

“这么说,”波洛思索着说道,“有两起失踪案:首相在法国,还有欧墨菲在伦敦。”

他敏锐地看着埃斯泰尔勋爵,勋爵做出个手势表示无望。

“我只能跟你说,波洛先生,若是在昨天,有人跟我说欧墨菲是叛徒,我会当面笑话他的。”

“那现如今呢?”

“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波洛严肃地点点头。他又看了看那只大怀表。

“按我的理解,这事是全权委托给我的吧,先生们——各个方面都是,对吗?我可以去任何地方,采取任何手段。”

“完全正确。一小时后有一班去多佛的专列,还有苏格兰场的代表一起去。有军官和刑事调查局的人与你同行,他们任凭你调遣。这样可以吗?”

“很好。先生们,在你们走之前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是什么原因促使你们来找我的?在偌大的伦敦市里,我默默无闻且鲜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