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山林一夜(第2/3页)

以谢湛的清傲,哪肯承认自己的软弱,只是垂着眼眸,凌乱地喘着。

他太冷了,只得本能地往将夜身上靠,这是他唯一的热源。

将夜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抱到火堆边,抽身离开,用貂皮将他的身体再度裹紧。

谢湛不满地抬起眼,他身上衣服凌乱一片,因为方才的磨蹭,露出底下白的透明的身体,仿佛是最极致的美景。

将夜这才意识到了今夜对他而言,是最艰难的挑战。

他苦笑,隔世的情人这幅样子向他索要温暖,他要忍住不越雷池,该是多么难熬。

“你回来……”谢湛动了动身体,却坐不稳,向边上倒去。

他侧身躺在石上,发丝蜿蜒如流水,扬起半张清雅的脸,黑眸里带着挣扎求生的神色,直直地看着将夜。

他不要死在这里,比起自尊,他的肩上还有北境,百姓与江山。

“小王爷啊小王爷,你这可叫我怎么办。”将夜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眼神烫到。

他解开自己的玄色劲装,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然后借着火把自己的身体烤的暖和些。

谢湛蜷在貂皮里扛寒毒,脸色苍白,热与寒在他体内起了冲突,让他出现近乎痛苦的神色。他时而昏沉,时而清醒,时间已经不再重要。

但他身上还有那种剔透感,干净透彻,正如他的名字一样。

“端王殿下?小王爷?别睡过去。”他正在乍暖还寒中挣扎,依稀听到有人在耳边这样唤道,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他听到有人轻声告罪,然后接触到一个温热的仿佛暖炉一样的身体。男人的身体强健有力,身上带着血腥和冷雪的气息,迷人至极。

舒适的温度让谢湛舒适的眉眼也松缓了几分,他也不管对方到底是敌是友,是什么心思,像溺水的人一般抱紧了热源。

现在没有缓解寒毒的补药,只得用最原始的方式帮他取暖。

将夜把自己身体烤热后,也钻进貂皮,认命地把冷的发抖的小王爷搂紧怀里,老老实实地当他的人体暖炉。

“不许走,将夜……”怀里的人已经意识不清,却执着地抓住他的手臂,柔软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轻而柔软。

“别乱动。”将夜呼吸沉重,眼底幽暗一片,却无奈地笑了。“你这真是……要命了。”

可是怀里的人似乎还在做梦,偶尔会咬着牙吐出些名字,看样子是噩梦。

自己来的太迟,他过得不好。

将夜呼吸明显一窒,无奈地抱紧了怀里的躯体。

罢了罢了,还能怎么办呢。

忍着呗。

现在只能期待第二天,小王爷不要直接翻脸把他砍了吧。

熬了一夜,谢湛的寒毒终于硬生生挨过去。他觉得身体沉重,仿佛被什么压制着,他睁开眼看了看,却在一瞬间汗毛倒竖。

横在他腰上的,竟然是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线条完美匀称。

他愣了愣,然后抬起头,发现自己几乎是只穿着薄薄的亵衣就窝在男人的怀里,两人的姿势竟然惊人的贴合,亲密无间。

谢湛咬紧牙关,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自己的剑,想砍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醒了?”将夜早就注意到谢小王爷醒了,支着下颌,发丝凌乱,懒洋洋地道。

“若是不醒,还要被你这样抱多久?”谢湛冷笑,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单手掐住他的脖子,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不记得,昨晚是谁喊我的名字,叫我别走?”

“……”谢湛脑海里闪过数个片段,脸色难看。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他又气又恼,脸上也染上些薄红,垂下头冷冷地警告道:“不准近本王的身,否则我治你的罪。”

“话不能这么说。”将夜躺在他身下,轻笑:“小王爷,昨晚我救你,替你疗伤,为寒毒发作的你保持体温,才让你能活到今天早晨,可以生龙活虎的骑在我身上……治我的罪。”他眯起眼,看到小王爷漂亮的下颌与抿起的唇,有种近乎动人的艳丽感。“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不过分吧?”

“……”

“打算怎么报答我?”

他只想给他一剑。

谢湛恼怒至极,手放在他脖子上,却又下不去手。他向来恩怨分明,心知没有将夜他早就死了,对方却毫不介意他的态度救了他数次。

挣扎半晌,他还是放开了他,支起身子试图下来,可不料他小腿处一痛,一个没稳住又跌进他怀里。

将夜:“……你这是要压死我?”

谢湛咬牙:“你其实可以不说话。”

谢湛挣扎半晌,疼痛缓了些,他想再支起身,却不小心擦到对方,却感觉一阵灼热滚烫。

谢湛一愣,顿时意识到什么,耳根子红了,恼道:“你干什么?”

“小王爷,您可别再折腾我了。”将夜无奈:“您在我身上窝了一夜,大早上又这么折腾,这很正常吧。”

谢湛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是我的错。”

将夜目不斜视地放开他,直起身,矫健有力的身躯舒展,流畅的肌肉如同流动一般。然后把自己的衣襟拉好,将近乎完美的身体再次裹在衣服底下,轻声笑道:“都是男人,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嗯?”

谢湛被他含笑的声音调侃,难免想到了些旖旎的事情,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男人太危险又太致命,若是不小心,可能就会跌进他的温柔乡中,再无挣脱的可能。

谢湛的确想要招揽人才,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愿意赔上自己。

可是形势比人强,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伤腿上,这里是密林深处,若是他与将夜翻脸,对方扔下他,自己兴许就会死在出山林的半路上。

这于大局,于北境,于国家与百姓都不好。

“……说得对,都是男人,在乎什么。”谢湛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清雅中带着些矜傲之气。“再说,吃亏的未必是我。”

他方才气急的模样消失无踪,将所有激烈的情绪收回眼底,又是一副温雅的模样。

“哦?”将夜见他嘴硬,撑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张脸俊美的近乎妖孽。

“再者,侯门大户之中,的确有人偏好于龙阳之道。”谢湛咬文嚼字,字字句句刺人得很,甚至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颌,轻笑:“本王虽不喜好如此,但以你的姿容,替本王暖榻倒是配得上,不如随我回王府,我会好好疼你。”

他此言纯属过个嘴瘾,最多惹一下将夜,给他添添堵。

但他没有。将夜乐意之至,所以从善如流:“替小王爷暖榻是我的荣幸,不知小王爷打算怎么疼在下?”

“……闭嘴。”谢湛被反调戏,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