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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蕾切尔,我能叫你蕾切尔吗?我不是想对你隐瞒什么。我会打电话的。再说,你们在达拉斯的探员很可能已经查到这个情况了。”

“当然。”她说,那语气似乎在说:你能查到的所有事情,我们都能查明,而且比你做得更好。

“好了,那就接着往下说吧。你找到这五个名字了,然后做了什么?”

她告诉我,星期四下午六点钟,她和巴克斯召集行为科学部与紧急情况应对组的探员开了个会,在会上讨论她的初步发现。她一件件回顾了这五个名字代表的案子,又阐述了它们之间的关联性,她的上司巴克斯显得非常激动,下令开展一次优先级最高的全面调查。她被任命为调查负责人,直接向巴克斯汇报。行为科学部与紧急情况应对组的其他探员则分别研究被害者,对凶手进行侧写研究;而被害者所在的五个城市的地区分局里,所有参与暴力犯罪缉捕项目的探员都被紧急召集,立即开始搜集与这五桩案子相关的一切材料数据。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这个团队干了整整一个通宵。

“‘诗人’。”

“什么?”

“我们称这个凶手为诗人。每开展一项调查,我们都会给嫌疑人一个代号。”

“天啊,”我说,“那些小报记者一定爱死这个代号了,我现在就能看到它们的头版头条——‘没有韵脚和理由,诗人正四处杀戮’。你们这些家伙真不嫌事大。”

“小报不会知道这个代号的。巴克斯决意在消息被泄露前以最快速度抓住凶手。他最怕小报了。”

这话一出,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我思索着该如何回应。

“难道你们不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吗?”我开口问道。

“杰克,我知道你是个记者,而且是你发起了这一切。但是你得清楚,一旦你用这个凶手掀起一场舆论风暴,我们就永远抓不到他了。这会打草惊蛇,他会吓得钻回石头底下,再也不出来。我们就这么失去先机了。”

“政府又不发工资养活我。我算什么,全靠报道和写故事吃饭……联邦调查局可没有权力吩咐我该写什么或什么时候发表。”

“那你不能使用我刚才告诉你的任何消息。”

“这我知道,我已经承诺过,我会信守诺言。我也用不着你说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大部分都知道,除了贝尔特伦这件案子,但我只需要读读这本书的作者生平简介部分,就能看到他的遗言。我不需要联邦调查局提供的消息,也不需要得到你们的许可才能发表这篇报道。”

我这番话令车内再次陷入沉默。我看得出她在生气,但我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必须尽可能精明地打出手里的牌。在这场游戏里没有反悔的机会。几分钟后,去匡提科的路标出现在视野里,我们快到了。

“好吧,”我说,“报道的事,我们待会儿再讨论,我又不会撒腿就跑,马上写起来。我会跟我的编辑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一有结果我马上告诉你,这样可以吗?”

“那就好,杰克。我只希望你跟编辑讨论的时候,心里能想想你的亲兄弟。我很确定你的编辑是不会考虑这一点的。”

“请别老提我的兄弟、我的动机之类,你其实对我们一点都不了解,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他,更不了解我心里的想法。”

“好的。”

一片冰冷的沉默中,我们又驶出了几英里。我的怒气消了一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苛刻了。她的目的是抓住那个他们现在冠以诗人名号的凶手,这同样也是我的目的。

“好吧,刚才对话时我态度不好,我道歉。”我说,“我仍然觉得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我们可以合作,也许很快能抓住那个家伙。”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我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合作的必要,因为无论我说什么都可能被依次登在报纸、电视和小报上。你说得对,我确实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不了解你,也不觉得能够信任你。”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我们驶入匡提科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