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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诉方不得不面对缺少照片这一关键证物的棘手状况。因为缺乏证据无法赢得诉讼,公诉方只得同意格拉登通过向法庭认罪换取减轻刑罚,于是他向法庭承认曾对一名孩童犯下了猥亵罪。

此项罪名的最高刑罚是五年监禁加五年保释。当时,格拉登已经在监狱服刑三十三个月,还因表现良好获得三十三个月的减刑。最后,虽然法庭对他做出了最高刑罚的判决,但他仍旧当庭获得保释,以自由人的身份离开法庭。

“这是用狡计绕开了法律制裁,”亨切尔,这位前检察官回忆道,“我们知道他犯下的罪行,却无法使用手头的证据。判决下来以后,我无颜面对那些父母,还有他们的孩子。因为我知道,一旦这个人逍遥法外,他很可能会再次犯下同样的罪行。”

保释还不到一年,格拉登便失踪了,因违反保释条例,他被列入了通缉名单。本周,他终于在南加利福尼亚露面,随之而来的是被当地警方称之为“致命恶果”的谋杀碎尸案。

格拉登再次把这篇报道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并为其中详尽的细节和赋予他的极高评价而深深陶醉。他还非常喜欢文章字里行间透出的对戈麦斯警探所述案情的怀疑,任何一个读这篇报道的人都能感受到。没错,就是那个骗子,他在心里骂道,就是他闯进了自己的公寓,毁掉了整个案子。他甚至想拿起电话,打给这个女记者,好好感谢她写出这么好的报道,但最后还是忍住了。这太冒险了。他想到那个亨切尔,那个年轻的检察官。

“终结者,”他大声说出了口,然后高声大喊,“看啊,终结者!”

他心潮澎湃,满是欢喜。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他现在就登上了头版。不过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一点一点全部了解的。他们会知道的,他的荣耀时刻就要降临了,很快,很快。

他起身走向卧室,准备出门采买补给品。他想最好还是赶早去。他再次看了眼达琳,弯腰碰了碰她的手腕,又抬了抬她的胳膊。死后的僵直已经出现了。他注视着她的脸,她下巴上的肌肉已经开始收缩,这令她的嘴唇向后拉起,牙齿露出,形成丑陋的微笑。她的双眼依旧瞪着,似乎在凝视床头镜里映出来的他们的影像。

他伸手扯下了她的假发。她其实有一头红褐色的短发,他觉得没有任何吸引力。他注意到金色假发的下方边缘沾上了血迹,于是拿进浴室冲洗干净,又把自己收拾妥当。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到卧室,从柜子里翻出需要带出门的物品。离开卧室前,他又回头望了那具尸体一眼,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她身上那块刺青到底是什么图案,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

他把空调调到高挡位,离开房间,关上房门。他在起居室里换衣服,一边换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要记得在商店里买点熏香。他决定就用从达琳钱包里翻出的七美元。毕竟是她制造了这个麻烦,他想,当然得由她付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