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具尸体(第2/4页)

上午10点,骆松带着尸检报告和痕迹勘查报告,组织重案一组的几名骨干侦查员开了一个简短的案情分析会议。尸检报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结论和法医昨晚的初步判断差不多,死因是机械性窒息,具体引致方式是扼颈,简单地说就是被掐死的。死亡推定时间是一个多月前,9月5日到6日之间。

现场及现场周边的痕迹报告提供的线索也很少,目前只能证明发现尸体的地方并非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是被人搬运过来的。从路边到厂房约200米,这段路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容易留下脚印。现场发现了一来一回的43码运动鞋留下的鞋印,但鞋底纹路不清晰,回程的鞋印终止于马路边,因此可以判断凶手很可能是驾驶着机动车来到马路边,再步行至厂房的。可是,由于白天这条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过多,所以不可能提取到凶手所驾汽车留下的轮胎痕迹了,这个路段没有交通监控摄像头,所以也就无法得知凶手所驾汽车的车型。

骆松在会议上做出了侦查部署,会议一结束,骆松就带着萧紫菡去查余磊家到其所在公司这段路上的监控,试图查出他出事当天的完整的行动轨迹,魏洪波则去移动公司调查余磊的手机通话记录。其余的一些重案组警员,将分别从不同的途径对余磊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入调查。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骆松派出去调查余磊社会关系的小组警员在电话里向骆松做了汇报,他们搜集了不少信息带回去进行整理分析,不过这些信息有多大的用处还很难说。骆松自己这边的收获也不大,他们通过余磊的公司同事了解到,余磊9月5日下班后没有回家,这一点通过公司所在大厦门前的监控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得到了证实,余磊出门后是往回家的反方向走的,拐进了一条巷子后便消失在了监控范围内,骆松调取了该区域的所有交通监控录像,均未能发现余磊的身影。余磊的另一名同事还说,当天余磊在工作中表现得十分心不在焉,临下班前不停地看手表,一到下班点就冲出去了。对于这一点,骆松问——

“你所谓的他的心不在焉,具体的表现是不安、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提供这条线索的电脑公司员工说道,“是兴奋。我看得出来,他很激动,像是彩票中了大奖,着急领奖去似的。”

离开余磊上班的公司后,骆松开车带着萧紫菡与刚从移动公司出来的魏洪波会合。魏洪波从移动公司调取了当日余磊的手机通话记录,记录显示,余磊下班后只给妻子打过一通电话,一直到遇害前,余磊的手机都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再看之前的通话记录,没有一通是可疑的,但这与余磊同事提供的另一条线索产生了矛盾。一名同事说,中午他去卫生间方便的时候,曾听到隔间内传出余磊打电话的说话声,余磊是压着嗓子说话的,好像是在约晚上见面的时间地点。骆松反复追问过,这名员工坚称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在魏洪波查到的通话记录中,那个时间段余磊并没有任何通话,他的名下也没有别的手机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余磊还使用了一张不记名的手机卡。

以上这些线索,并不能给骆松带来任何侦破上的思路,但至少目前有一点可以确定,凶手是余磊认识的人,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中午和余磊打电话的人。余磊不用自己身份证登记的手机卡,而是用不记名的手机卡与其通话,可怀疑为他们相互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临近傍晚的时候,骆松等人找到了余磊的妻子。

“是不是有我老公的下落了?”余磊妻子神情黯然地问。

“去你家里再说吧。”骆松说道,接着在萧紫菡耳边小声说,“一会儿你来说。”

余磊妻子一脸茫然地带着警察们回了家,萧紫菡将余磊已死的消息告诉了她。这个柔弱的女子听到丈夫的死讯后号啕大哭起来,萧紫菡搂住她,不停地安慰着。

等她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后,骆松开始提问。余磊的妻子告诉骆松,余磊下班后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当晚有个重要的饭局,不回家吃饭了,没想到他赴的不是饭局,而是个死局。

“那几天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骆松问。

“他特别兴奋。”女人抽泣着说道。

骆松一怔,这与余磊同事提供的信息是一致的,他赶忙追问:“你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情而兴奋吗?”

“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他只是很开心地告诉我,他就快要赚大钱了,我看他那激动的样子,害怕他是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赚不干净的钱,就多问了几句,可他就是不肯跟我多说。”女人说完,低下头双手掩面,压抑着自己放声痛哭的冲动,肩膀随着抽泣不住地上下颤动着。

骆松感到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便叫萧紫菡打电话通知余磊妻子的娘家人。等了约半个小时,余磊妻子的哥哥嫂子赶来了,骆松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叮嘱他们好好安慰余磊的妻子,然后带着萧紫菡和魏洪波离开了余磊家。

……

03_

晚上,骆松回到了自己冷冷清清的家。他没心思好好做饭,此刻他正抱着碗坐在电脑前一边研究着案情,一边吃着方便面。这时门铃响了,他因思路被打断而有些气恼,忘了放下碗筷,嘴里还嚼着面条,端着碗打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一名身材瘦高,长相帅气的年轻人。他挎着一只大旅行包,地上还放着一只大旅行箱,对着骆松灿烂地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接着用清脆阳光的嗓音喊了声——“骆松哥哥!”

骆松停止了咀嚼食物的动作,瞪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有点陌生感的小伙子,不由得愣了好半天,然后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眼前这个帅小伙儿正是程枫华的小儿子程云浩。当年程枫华夫妇及大女儿程卉卉惨遭毒贩余党杀害的时候,程云浩正在加拿大念高中,因此躲过了一劫,现在的他,应该还在读大三。

……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瞧你这样像是饿了三年。”骆松看着程云浩狼吞虎咽的吃相忍不住大笑起来,接着又对大胡子烧烤师傅喊道:“老板,再烤四十串!辣椒多放!”

“太过瘾了,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羊肉串了!”程云浩时不时因为太辣而龇牙咧嘴地倒吸着冷气。

“在加拿大吃不到吧?”骆松问。

“华人区也是有烧烤店的,但都没有咱们这儿的好吃。”

“你在国外待了这么久,我还担心你吃不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