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停车场不可能犯罪事件(第3/4页)

徐东生向骆松讲述了发现尸体的经过,接着又说了后来见到那名中年宝马车主以及在地上发现大摊血迹的事情。在骆松的要求下,徐东生开始操作电脑,回放了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的监控录像。通过监控摄像头拍下的画面,骆松了解到了这一起杀人事件的全部经过。

停车场北面墙上的摄像头清晰地拍下了南墙后的大楼楼顶,凌晨1点02分,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楼顶上,他拖着另一个人来到楼顶边缘之后,将那人从楼顶推了下去,按照坠落轨迹,人应该坠落在停车场地面上。

六分钟后,1点08分,监控室的保安李兆杨大概是感觉到了异常,从监控室出来,跑向疑似坠落点,一分钟后,视频中李兆杨又看似惊慌失措地跑回监控室将门反锁后就没再出来。结果是,李兆杨被勒死于密闭的监控室,另一个被害者,根据角度应该掉落在停车场内,而实际的现场,应该有尸体的地方却只留下一摊被水稀释了的血迹。

“也就是说,坠楼而死的那具尸体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魏洪波自言自语道。

“你看这地上的水印呈泼溅状,还有擦拭的痕迹,难怪只有血迹却没有脑组织。”骆松用手电照在地面上,“很显然,凶手不仅带走了尸体,在离开前还打扫过现场,只是水泥地上的血迹没有脑浆容易清理。”

魏洪波补充了目前案件的疑点:“这座停车场四面的摄像头可以将四面墙壁全无死角地拍摄到,所以如果凶手是翻墙潜入后又翻墙运走尸体,应该会被拍下,但监控什么都没拍下。而且发现血迹的是清晨第一个来取车的车主,之后停车场就被封锁,没有一辆车驶出,也排除了用车运走尸体的可能性。”

骆松和魏洪波来到了停车场南区,向萧紫菡了解了一些情况。

“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了,你可以先走,但手机必须保持开机,我们可能随时找你。”骆松对宝马车主说道。

宝马车主不满地嘟囔了几句,驾车离去。骆松蹲在地上观察血迹,又站起身抬头看了看楼顶,闭上眼在心中模拟着自由落体的路线。

“应该没错,”骆松睁开眼说道,“刚才我们看过监控录像了,人从那里掉下来,应该就是落在这个位置。”

骆松从萧紫菡手中接过手电筒照向地面,顺着血迹的拖痕,走到了栅栏边。

“尸体是从栅栏外拉过来的。”骆松说道。

魏洪波上前蹲下身用手臂进行了丈量,说道:“用手够不到啊!你们看,栅栏上也有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用手够不到……那有没有可能是被绳子之类的拉过来的?”萧紫菡思索着说道,“凶手可以在被害者身上拴好绳子再将其推下,然后凶手再下楼来到这道栅栏外,将尸体拉到栅栏边。”

“那尸体哪里去了?”魏洪波紧接着问。

萧紫菡撇撇嘴,看向骆松。

骆松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否定:“用绳子之类的工具做辅助,这是合理的,但不会是在推下之前就拴在身上的,我刚才反复仔细地看了几遍被害人坠楼过程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坠楼者身上有绳子。另外洪波说得对,现在最令人不解的就是尸体是怎样消失的。”

魏洪波说:“不会是从栅栏上面弄出去的,那样会被北边监控室上面的监控拍到。那个监控拍不到栅栏的下半段,所以凶手只可能是在下面做手脚,那样才能避开监控。”

“可是这栅栏栏杆之间的宽度,根本就过不了一个人……”萧紫菡愣了一下,托腮思索着,“不会是就地分尸吧。”

魏洪波嗤之以鼻地笑着说:“在这里分尸?那工作量和难度可不小,而且凶手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骆松摇了摇头,对萧紫菡的猜测予以否定:“在这里分尸,又能不在地上和栏杆上留下分尸过程中溅出的脂肪,凶手需要准备很多工具,如果分尸是凶手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就没有必要用将人推下楼这种方式来杀人了。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杀人后收回尸体以隐藏死者身份,那么他根本没有必要采用这么复杂的方式,这不合理。目前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凶手确实不想让尸体曝光,但他在实施犯罪之前没有想到死者的尸体会落在栅栏内,这意料之外的状况令他不得已想出了别的什么方法弄走了尸体,这个方法就是我们需要破解的谜题之一。”

刚完成了对李兆杨尸体初步检查的法医走了过来,他即将对这里的血迹进行采样。这时,旁边传来一名勘查现场的刑警的呼喊声:“这里有发现!”原来,对现场所有汽车进行检查的时候,警员们在血迹旁边的一辆车的车底发现了遗落在地的几瓣摔碎的玉佩。

“等血迹化验结果出来后,再加上这块玉佩,查找被害者的身份也算有点希望了。”骆松的语气颇为无奈,但紧接着他又振奋起来,“最近的几起案件,尽管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关联,但是是连着发生的,我绝不相信这只是巧合的独立案件,尽管目前理由还不够充分,但我相信它们之间必有联系。”

魏洪波顺着南墙往东走了一段,大声喊道:“你们快过来看,这里有道小门!尸体可能是从这里被运出去的!”

他说的是铁栅栏上开的小门,门上的大铜锁已是锈迹斑斑。

“这扇栅栏门开得这么矮,难怪监控没有拍到,就算它被打开和关上,我们从视频中也看不见。”魏洪波有些气馁地说道。

此时已近7点,天已经亮了,但为了不漏过一丝痕迹,萧紫菡还是用手电筒照着地面仔细地查看,她看了一番后反驳道:“这里离尸体坠落的地点有十几米,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拖痕,不论凶手是拖着还是扛着尸体,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被擦掉的可能性也不大,要知道,坠落点那里的栅栏栏杆上可是留下血迹了,清理栏杆上的血迹可比擦掉滴落在地上的要容易得多,凶手擦掉这段路上的血,却不处理栏杆上的血,这点很不合理。”

“不留血迹的方法可以有很多,比如凶手可以事先准备一张大的塑料布将尸体裹住后扛在肩上,用大麻袋装也可以。”魏洪波争辩道。

“是啊是啊,可以装尸体的东西多着呢,这个凶手准备得还真充分,随身带着百宝箱呢吧?你不觉得你所说的都很牵强吗?刚才师父的分析很有道理,凶手事先根本没想到尸体会落在栅栏内。”

骆松挥了挥手打断了二人的争辩,说道:“保险起见,叫兄弟们拿紫外灯和荧光胺过来查一查,看看有没有被擦掉的血迹。不过,”骆松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以此来还原凶手的行动轨迹,总觉得十分别扭。问题就出在凶手是如何得到这把铜锁的钥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