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证词(第3/4页)

“没有,先生。我们一直就待在屋里,直到一名保安来通知我们,说这儿出事了。而且,我必须说,先生——”

“韦斯特利,韦斯特利”埃勒里轻声念叨着,语气中有一丝责备。韦弗掉头吃惊地看着他。埃勒里的目光意味深长,韦弗垂下了眼睑,神经质地咬着嘴唇,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里。

“注意,先生。”警官的兴致好得几乎令人讨厌,尽管许多双迷惑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但他根本就视而不见,“注意,先生!好好想想。保安员通知你时是几点?”

“十二点二十五分,”韦弗已经冷静了些。

“很好所有人紧接着就都离开了屋子?”韦弗点点头。“你锁门了吗?”

“门自动关上了,警官。”

“这么说,一直就没人看着屋子?”

“并非如此,”韦弗急忙答道,“早上开会前,我按照弗伦奇先生的吩咐,找了个保安在门口看门。他可能还在那儿,因为我们专门交代过他,不准擅自离开。实际上,我记得看到他在门外闲逛 ,那时我们正往外跑,急着想看看这儿出了什么事。”

“好极了!”老先生绽开了笑脸,“保安员,对吧?可靠吗?”

“绝对可靠,警官,”站在角落里的克鲁泰答道,“韦利警官也认识他。他叫琼斯——过去也是位警察——他曾和韦利一块值勤。”警官询问般地看着韦利,韦利点点头。

“托马斯,”警官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鼻烟盒,“这事你去办,怎么样?看看这个琼斯还在不在那儿;弄清楚他是不是一直没离开过,是否注意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问问他是否有人企图进屋,我指的是在弗伦奇先生、韦弗先生及诸位董事离开后,带个咱们的人去替他,把他替换下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韦利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命令,迈着重重的步伐离开了屋子。这时,一名警察走了进来。他向奎因警官敬了个礼,报告道:“警官,皮货部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找一位韦斯特利•韦弗先生。”

“什么?电话?”警官转向角落里垂头丧气的韦弗。

韦弗挺直了身子。“可能是审计办公室的克拉夫特打来的,”他说,“我本该在今早给他一份报表的,但因为开会及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能离开一会儿吗?”

警官踌躇了一下,目光朝埃勒里一闪,埃勒里微微点了点头。此刻,他正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那副夹鼻眼镜。

“去吧,”警官冲韦弗喝道,“但得赶紧回来。”

韦弗随警察来到了正对着橱窗大门的皮货柜台。一名职员赶忙将话筒递给他。

“喂克拉夫特吗?我是韦弗。对不起,报表——谁?哦。”

话筒里传来的是玛丽昂•弗伦奇的声音,韦弗的表情发生了奇怪的变化。他立刻压低声音,俯下了身子。在他身后跟着的那位警察蹑手蹑脚地靠了上来,想听听他在说些什么。

“怎么回事,亲爱的?”玛丽昂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吗?我打电话到寓所找你,可是电话没人接。我只好让总机找你爸爸今天早上不是要开个董事会议吗?”

“玛丽昂,”他果断地说,“我现在真的没法解释。出事了,亲爱的,这事太”他停住了,似乎心里很矛盾,但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宝贝,你能为我做件事吗?”

“可是,亲爱的,”电话里传来女孩焦急的声音,“到底出了什么事?是爸爸出事了吗?”

“不——不是。”韦弗弓着身子,对着话筒急切地说道,“听话,现在什么都别问你在哪儿?”

“当然是在家了,亲爱的。可是,韦斯特利,到底出了什么事?”恐惧哽住了她的喉咙,“这事和威妮弗雷德有关,还是和伯尼斯有关?她们俩都不在家,韦斯特利——她俩昨晚整夜都没回来”她笑了一下。“哦,算了!我不烦你了,最亲爱的。我叫个出租,十五分钟后就到。”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韦弗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几乎是哽咽着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爱你,我爱你,你明白吗?”

“韦斯特利!你这个傻孩子——你吓死我了。再见——我马上就到。”

话筒里传来一个轻柔的声响——可能是个吻——韦弗轻叹一声,挂断了电话。

韦弗一转身,警察一下子就跳开了,脸上笑嘻嘻的。韦弗气得满脸通红,欲言又止,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有位年轻的女士要到这儿来,警官”,他说得很快,“大概十五分钟后到。她到时您能不能通知我一声?她是玛丽昂•弗伦奇小姐。我就在橱窗里。”

警察敛起了笑脸。“嗯,”他搔着下巴,慢吞吞地说,“别跟我说,你该把这事告诉警官。我可做不了主。”

他不顾韦弗的抗议,紧拽着年轻人的胳膊,将他押回到橱窗内。

“警官,”他毕恭毕敬地说,一只手仍紧抓着韦弗不放,“这家伙对我说,“如果一位名叫玛丽昂•弗伦奇的年轻女士来了,就通知他。”

奎因警官诧异地抬起了头,面有恼色。“是你那位克拉夫特先生的电话吗?”他粗声粗气地质问韦弗。

没等韦弗开口,那位警察就抢白道:“根本就不是,先生,是位女士的电话,他好像称她为‘玛丽昂’。”

“听着,警官!”韦弗甩开警察的手,愤怒地喊道,“这简直太荒谬了!我原以为电话是克拉夫特打来的,但接了之后才发现是弗伦奇小姐——弗伦奇先生的女儿。这是个——半公务性质的电话。于是我就自作主张,让她马上过来。就这些。这就犯了滔天大罪了?至于说等她来了通知我一声——我只是不想让她受到惊吓,不想让她径直走进这间屋子,看到她继母陈尸在地。”

警官吸了撮鼻烟,目光柔和了些,他看看韦弗,又看看埃勒里。“我能理解,能理解。对不起,韦弗先生他说的是实话吗,警官?”他转向警察,厉声喝问道。

“是的,先生。我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话句句属实。”

“他最好别耍滑头。”他咕哝道,“站到后面去,韦弗先生。那位年轻女士来时,我们会关照她的喂,”他搓着手喊道,“弗伦奇先生!”

老人泪眼蒙.地抬起头来,茫然地瞪着双眼,一脸的不知所措。

“弗伦奇先生,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没准您能帮我们理清些头绪?”

“您——您——说——说——什——什么?”弗伦奇吃力地从椅背靠垫上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问道。丧妻之痛的强烈震撼似乎将他的大脑也震出了问题。

奎因怜悯地看看他,又狠狠地瞪了眼面带威胁的约翰•加里,接着咕哝了一句“算了”。他挺直了身子。“埃勒里,我说儿子,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看看尸体了,没准能找到些什么?”他高挑着眉头,看看埃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