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奎因父子推测案情(第4/4页)

“书挡,”埃勒里迅速地接着说,“在这起案子中本是无足轻重的,但它浸透血迹后,意义可就不同了。自那以后,一系列事件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换毛毡、触摸到了书挡,然后再洒上指纹粉,抹掉接触时必然留下的指纹

“不过,我推断,血浸毛毡只是一个偶然事故。它无辜地在玻璃桌面上,血是怎么流到那儿的呢?有两个可能:第一,书挡可能被当成了武器。但这站不住脚,因为从伤口的性质看,是枪伤,而且尸体上也没留下重击痕迹,如果用书挡这种大头棒似的东西当武器,应该会留下痕迹的。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血在无意中浸透了书挡。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很简单。书挡就搁在玻璃桌面上。如果血浸透了书挡底部,并在那儿留下了难以抹杀的痕迹,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血蔓延过玻璃桌面,流到书挡下,浸透了毛毡。你应该明白这带给我们什么启示了吧。”

“弗伦奇夫人被击中时,正坐在桌边。”老先生阴郁地说道,“子弹射在心脏下面,她倒在椅子上,这时,又一发子弹射来击中了心脏。在她倒下之前,血从第一个伤口中喷了出来;当她伏倒在桌子上时,血从第二个伤口中流了出来——浸透了毛毡。”

“说得太好了。”埃勒里笑道,“你应该还记得吧,普劳蒂曾非常肯定地认为,心前区伤口更应该大量出血才对。事实可能就是这样现在,我们可以进一步再现案发经过了。如果弗伦奇夫人是坐在桌后被击中了心脏,那么,凶手一定是隔着桌子,站在她面前向她开枪的,两人之间有几英尺的距离,因为死者的衣服上并未沾上火药末。也许我们可以从子弹进入体内的角度估算出凶手的大致身高,但我对此不抱太大希望。因为我们无法确定子弹的轨迹,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凶手开枪时距弗伦奇夫人有多远,而一英寸的误差都将极大地影响到我们对凶手身高的估算。你可以把这事交给你的火器专家肯尼思•诺尔斯,但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收获。”

“我也是这么看的。”警官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能如此精确地理顺案情已经很令人满意了。所有的环节都丝丝入扣,埃勒里——很不错的推理。我会让诺尔斯马上开始工作的。还有别的想法吗,儿子?”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埃勒里一直保持着沉默。两人拐入了西八十九街。再往前走半个街区,就是他们住的那幢褐色沙石老屋了。两人加快了步伐。

“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爸,有一大堆问题我尚未深究。”埃勒里心不在焉地说,“各种迹象全都一览无余地展示在我们眼前,但必须对它们进行智慧的组合。在众多的办案人员中,唯有你可能还具有将它们结合在一起的头脑,其他人但种种烦忧却使你变得异乎寻常的迟钝。”他微微一笑。这时,他们已来到了褐色沙石大楼的台阶前。

“爸,”他说着,迈上了第一级台阶,“在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中,有一个方面我真的是毫无头绪,就是——”他拍了拍胳膊下夹着的包裹。“我从弗伦奇办公桌上带出来的五本书。如果认为它们可能和谋杀有关这个想法似乎很可笑,但是——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如果我们能查出其中的奥秘,肯定能弄清许多问题。”

“你已经有些走火入魔了。”警官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气喘吁吁地爬着楼梯。

“不管怎样,”埃勒里说着,将钥匙插进了老式雕花大门的锁眼里,“今晚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这几本书。”